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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英雄小姐妹——龍梅、玉榮在暴風雪中的一晝夜(5圖)

發(fā)布時間:2017-07-04 13:04 | 來源:張家口晚報 2015-12-12 第A3版 | 查看:23313次

51年前,龍梅和玉榮為保護集體的羊群,在零下37℃的嚴寒下與暴風雪搏斗了一晝夜。 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被拍成電影,搬上舞臺,寫進小學課本,印在文具盒上……撥動了億萬人的心弦,激勵了幾代中國人。
  被賦予“英雄”之稱時,她們一個11歲、一個8歲,是新中國年齡最小的英雄。
  今天,在孩子們的心目中,英雄可能更多存在于卡通、 動漫乃至網(wǎng)絡游戲之中,虛擬的、幻想的偶像取代了真實的英雄人物。 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 不知能有多少孩子知曉。 更不知有多少人能夠理解:為了保護一群羊,兩個小女孩險些付出生命, 玉榮失去雙腳、終身殘疾,值得嗎?
  龍梅和玉榮用生命去護衛(wèi)的,只是一群羊嗎?當然不是。英雄的行動, 從來就不能用值或者不值來評判。
  走入那個暴風雪中的一晝夜,了解龍梅和玉榮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我們才能夠重溫那種充塞于人心的集體主義和英雄主義。這是一個時代的精神,這是跨越時代的力量。

龍梅和玉榮
  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家鄉(xiāng)有一個非常長的名字: 烏蘭察布盟達爾罕茂明安聯(lián)合旗新寶力格公社那仁格日勒生產(chǎn)大隊。
  這個地名是蒙語地名和時代特色行政機構(gòu)名稱的結(jié)合體。為了讓記者能夠記清楚,小姐妹中的妹妹玉榮特意分了幾段并重復多次。
  眼前的玉榮,身材不算高,圓臉龐, 音容笑貌有著蒙古族阿媽的慈祥親切, 言談舉止又透出知識女性的從容細致。 她剛剛從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政協(xié)辦公廳副秘書長一職上退休。
  事先知道玉榮的殘疾, 記者便留心多看了幾眼她的腿和腳。黑色直筒褲,黑皮鞋,與正常人別無二致, 行走站立的姿態(tài)也幾乎沒有分別。 倒是玉榮在采訪中主動撩起了褲腿, 笑呵呵地說起她的假肢:“別人一年換一雙鞋,我是一年換一次假肢。 ”
  她的右腿膝關節(jié)和左腿踝關節(jié)以下,都是塑料、橡膠做成的部件。 那場暴風雪在姐妹倆的身上都留下了印記。 姐姐龍梅受傷較輕,凍掉了左腳大拇趾。
  玉榮今年已經(jīng)60歲了,那個富有時代特色的冗長地名已成為她記憶中的家鄉(xiāng)。 “生產(chǎn)大隊”早已不再使用,“公社” 改成了 “蘇木”(內(nèi)蒙古地區(qū)行政區(qū)劃, 相當于鄉(xiāng)),達爾罕茂明安聯(lián)合旗(簡稱達茂旗)也從烏盟劃歸包頭市。
  其實,達茂旗也不是龍梅、玉榮真正的家鄉(xiāng)。玉榮告訴記者,她的籍貫一直填的是遼寧阜新。
  龍梅和玉榮分別生于1952年和1955年,家中共有兄弟姊妹6人, 她們排行老二老三。 1960年, 她們的父親帶著一家老小從遼寧阜新逃荒來到達茂旗新寶力格公社那仁格日勒大隊。 1961年,在新寶力格公社落了戶。
  龍梅、 玉榮的父親名叫吳添喜,這是個標準的漢族名字。姐妹倆上有哥哥吳寶龍, 下有弟弟吳寶安以及兩個妹妹吳玉梅、 吳詠梅,唯獨她倆的名字前沒有姓氏。
  玉榮告訴記者,事實上,她的本名叫吳玉榮, 姐姐龍梅叫吳龍衣。一家人都是漢化的名字,卻是地地道道的蒙古族。 至于祖上什么時候改用的漢姓, 父親那一輩都不清楚。
  “龍梅”、“玉榮”這兩個名字,乍聽上去分不清是蒙是漢, 由來恰恰是因為一家人純正的蒙古族血統(tǒng)———獲救時的吳龍衣和吳玉榮不會說漢語、寫漢字。醫(yī)院登記姓名, 要通過翻譯詢問她們的名字。蒙古族傳統(tǒng)里重名不重姓,小姐妹間沒有稱呼全名的習慣,就說自己叫“龍衣”、“玉榮”,結(jié)果寫在醫(yī)院病歷上的名字成了 “龍梅”、“玉榮”。
  這兩個誤寫的名字,后來伴隨著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傳遍中國。 她們也就從不為人所知的“吳龍衣”、“吳玉榮”,變成了著名的龍梅、玉榮。 就連她們后來辦理的身份證,也一直使用的是龍梅、玉榮。
  不過,也有不方便的時候。玉榮說, 有一年她去臺灣參加文化交流活動, 臺灣人不知道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名字, 海關人員看到姓名“玉榮”不能理解,說百家姓中沒姓玉的。 她解釋自己是蒙古族才過關。
  一家人從遼寧阜新搬到內(nèi)蒙古的時候, 龍梅、 玉榮都只有幾歲。 她們的人生記憶就是從內(nèi)蒙古大草原開始的。
  達茂旗地處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西部, 是內(nèi)蒙古重要的邊境旗和牧業(yè)旗之一。這片一萬八千多平方公里的草原上, 當時人口僅4萬多人, 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兩個人。一個那仁格日勒生產(chǎn)大隊,僅僅二十幾個牧業(yè)戶,卻分布在方圓五百多平方公里的廣袤牧場上,“鄰居”間的距離要以公里計算。
  吳添喜一家是外來戶, 到這里第一年一無所有, 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從東北帶來的打井、刷房、蓋房等“手藝”,生計異常艱難。 1962年,他們家才成了正式的牧民戶。起初,吳添喜和大兒子以幫別的牧民戶牧羊為生, 轉(zhuǎn)過年來, 公社將一個300多只羊的羊群交給吳添喜包放。
  也許是蒙古族人與生俱來的基因,“新牧民” 吳添喜一家很快適應了草原生活。 包放羊群的第一年,他們家就接生了80多只小羊羔,羊群總數(shù)達到了384只,因此獲得公社的“超生”獎勵。
  由于家里生活困難, 龍梅和玉榮雖然已經(jīng)到了上學年齡,卻都還沒有上學。 像出生在草原的孩子一樣, 放羊是她們孩提時的游戲, 看羊群是她們力所能及為家里分擔的勞動。幫爸爸放羊、幫媽媽照料小羊羔, 小姐妹年紀雖小,卻做得有模有樣。玉榮記得,那時候姐姐龍梅學會給羊打針,300多只羊姐妹倆全認得,和別的羊群混在一起也能一眼分辨出來。 她最喜歡的小羊羔叫“白拉”,龍梅最喜歡“馬拉蓋”,天冷時,她們會把這兩只小羊羔抱進被窩……
  吳添喜對子女很嚴格。 有一次龍梅放羊回家后, 聽到母羊一個勁兒地叫,才發(fā)現(xiàn)小羊丟了。吳添喜狠狠批評了龍梅, 讓她自己去把小羊找回來。 當時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天漸漸黑下來,妻子呼達古拉看見女兒一個人走向草原不放心,要陪孩子去找。吳添喜當即阻止說:“讓她自己找, 這樣對她有好處?!本髲姷凝埫芬粋€人摸黑走出幾公里, 終于在草叢中把羊羔找了回來。
  吳添喜對女兒的教育,也帶有鮮明的時代特色。玉榮說:“那時候阿爸常對我們說, 羊是集體的財產(chǎn),公社的羊就是我們的命根子?!?br style="text-align: left;"/>  人民公社早已成了一個特殊年代的歷史名詞。 沒有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的人, 很難真正體會那時人們的精神狀態(tài)和思維方式。 草原英雄小姐妹后來也經(jīng)常要面對人們的不理解: 僅僅是為了一群羊,為什么要冒那么大風險、付出那么大代價?
  玉榮曾被女兒問過類似的問題,“我就說, 如果你們在那個年代,你們也會這么做。 那個年代,這群羊是國家十分寶貴的財富,是集體的財產(chǎn)。作為一個人,不能光顧為自己活著?!庇駱s這樣回答她的女兒。

“白毛風”來了
  記者到達新寶力格蘇木草原英雄小姐妹的舊居時,正是冬季,切身體會到了草原的風和冷。
  太陽高懸在天上,光芒耀眼,卻不能讓人感覺到一絲溫暖。 一推開車門,“呼”的一聲,凜冽的大風立刻把車門甩向車頭, 記者幾乎是被車門拽下了車。 厚厚的羽絨服在風中一打就透,寒氣刺骨。
  51年前龍梅、玉榮趕著羊群出發(fā)的那天,即1964年2月9日,也是一個大晴天。這里剛剛下過幾場雪, 背風處的積雪已有半尺厚。以牧民們通常的經(jīng)驗,這場“年前雪”基本上結(jié)束了,草原上應該能有幾天響晴白日的好天氣。
  這一天是農(nóng)歷臘月二十六。蒙古族也有過春節(jié)的習俗, 草原上家家戶戶都趕辦年貨、 縫制新衣,清掃房舍……一派節(jié)日喜慶。
  吳添喜和大兒子要去鄰居嘎吉德瑪家?guī)兔λ⒎孔樱?媽媽要照顧才出生不久的妹妹, 放羊的工作就落在了龍梅、玉榮身上。
  一家人吃過早飯,龍梅、玉榮就趕著羊群出發(fā)了。
  因為草原牧區(qū)的氣候和勞動條件, 牧民們只在晚上放牧回家后才正式用一餐。早飯、午飯其實是早茶、午茶,只是喝著奶茶,吃些炒米和油炸面食。 而外出放牧的牧民,連午茶也會省略掉。
  草原上入冬已經(jīng)幾個月,家附近的牧草早已經(jīng)被羊群吃光了。小姐妹趕著羊群,向著幾公里外的蘇敏郭勒河走去。 去年夏天雨水充沛,那里的草最茂盛。幾場大雪之后, 河岸上的草還能在積雪中冒頭,能讓羊群吃到。
  天空毫無征兆地變了臉。
  中午, 西北天空突然出現(xiàn)鉛板似的烏云, 大片大片地壓下來,很快將太陽遮得嚴嚴實實,整個草原突然暗了下來。 緊接著,七八級的大風從西北呼嘯而來,一陣緊似一陣。 霎時間,天地一片混沌。
  “白毛風來啦! ”龍梅沖玉榮大喊。
  “白毛風”是最令牧民恐懼的天氣,在氣象學上叫“吹雪”,是北方草原地區(qū)冬季的一種獨特天氣現(xiàn)象。它常伴隨狂風暴雪出現(xiàn),多次降雪、 地面積雪很深后刮起大風也能形成。 松散的積雪被卷起如同縷縷白色的毛發(fā), 因而得名“白毛風”。
  “白毛風”出現(xiàn)時,風雪漫天,本就寒冷的氣溫會驟然大幅降低,對畜牧業(yè)危害極大,能把牲畜成群凍死。 放牧時遭遇“白毛風”就更加危險, 狂風暴雪中無法辨別方向,幾乎每一年,都有牧民在“白毛風”中失蹤、凍死。
  龍梅、玉榮那一天遭遇的,是達茂旗草原上百年不遇的一場特大暴風雪。氣象記錄顯示,那一天的最低溫度達零下37℃。 很少有人能體會在這樣極寒天氣中的感受,不妨作一個比較:記者到達新寶力格蘇木草原時, 汽車里的溫度計顯示是零下7℃, 已經(jīng)讓人徹骨寒冷。 地上的積雪是當?shù)厝丝谥械摹案裳?,持續(xù)嚴寒把柔軟的雪花凍成堅硬的冰粒, 像沙子一樣松散,也像沙子一樣粗糲,大風吹起積雪,打在人臉上生疼。
  放牧時在野外遇到 “白毛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把羊趕回家。而一貫溫順聽話的羊群,這時已被驟變的天氣嚇破了膽。
  羊群驚了。 300多只羊亂作一團,“咩咩”叫著四處逃竄。
  眼看羊群快要散群了,龍梅、玉榮趕緊東奔西跑去攏羊。 羊群奔跑時,最怕散群,一散群就會有羊走丟,在這樣的暴風雪中,散群的羊很快就會被凍死。
  羊群總算攏住了,可是在“白毛風” 中驚恐的羊群已經(jīng)不受小姐妹的控制??恐鴦游锏谋灸埽鼈冺樦箫L跑起來。 這是最省力的方向,卻與家的方向背道而馳。龍梅、玉榮必須把羊趕回家。
  “羊群效應”是心理學、經(jīng)濟學、社會學等很多學科都經(jīng)常提到的一個著名理論, 說的是人們的“從眾” 心理和現(xiàn)象。 而牧羊人對“羊群效應” 有著更直接的理解和應用———羊群都是跟著頭羊跑。
  龍梅、玉榮照管的這群羊主要是綿羊, 它們的頭羊是一只大山羊。這是牧民們常用的安排頭羊的方法。 綿羊溫順安靜,山羊則活躍得多,在羊群中很容易成為帶頭的角色。管住山羊,也就能管住羊群。
  然而, 這個為便于放牧而人為安排的頭羊, 此時卻成了小姐妹的頭號麻煩。 龍梅趕到羊群的前面,追上了頭羊,扳著羊犄角試圖往回拉。這只山羊體型碩大,比11歲的龍梅還要重。龍梅的力氣根本控制不了它, 反倒被它一扭頭就摔了個趔趄。 頭羊仍舊帶著羊群,沒命地順風跑開。
  龍梅只好跟著羊群跑。 她對身后的妹妹喊:“羊攔不住啦,你趕快回家叫阿爸來!”玉榮應了一聲,扭頭往回走。
  回家的方向是逆風,玉榮走得非常艱難吃力,沒走幾步就摔了一跤。 爬起來回頭一望,正好看見昏天暗地的暴風雪中,龍梅脫下了身上的皮襖揮舞著,驅(qū)趕羊群,越來越遠,身影在風雪中朦朦朧朧了。
  “我突然擔心起來,這樣跑下去, 也不知道姐姐和羊群一會兒會跑到哪里去。 如果我回去把阿爸叫來了, 我們回到這里找不到姐姐和羊群怎么辦? 姐姐一個人攏不住羊群,羊群散了就壞了。 ”
  這樣想著,玉榮轉(zhuǎn)過身,又追著羊群跑了回來。
  到了下午4點多鐘,“白毛風”狂嘯不止,羊群順著風越跑越急,越跑越亂。 小姐妹跌倒了,爬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跟著羊群跑,早已迷失了方向。

跟著羊群跑
  記者是分別采訪的龍梅和玉榮,她們回憶當時的情景,不約而同地說出一句蒙語:“只要跟著羊群跑,羊就丟不了。 ”這是阿爸常對她們說的一句話, 是那一晝夜小姐妹唯一的念頭。
  “白毛風”肆虐時,成年牧民尚且難保萬全,何況兩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如果她們丟下羊群,完全有時間、有體力安全回家。但是,龍梅、玉榮沒有這樣做。 她們始終沒有離開羊群。她們心底里只有一個想法:要把羊群安全趕回家,這是集體的財產(chǎn),一只也不能丟。
  危難之時的選擇, 正是英雄區(qū)別于常人之處。
  天色漸漸黑下來,“白毛風”并沒有減弱,依然狂嘯肆虐。小姐妹的臉蛋已經(jīng)凍僵了, 地上的積雪已經(jīng)沒過了膝蓋, 但她們緊緊跟著不斷被暴風雪打散的羊群。
  曾經(jīng)有一個瞬間, 龍梅看到遠處有光點閃爍, 猜測可能是一戶人家。她讓妹妹過去暖和一下身子,自己攏著羊群。玉榮卻不答應:“羊群再跑散了你一個人攔不住咋辦? ”姐妹倆爭執(zhí)了幾句,玉榮堅決不去。那個光點也消失不見了,她們錯過了一次獲救的機會。
  “白毛風”像一個巨大的推土機轟鳴著壓下來, 推著羊群跑過山坳、 草叢。 一只羊掉隊了,“咩咩” 地慘叫不停。 龍梅循聲跑過去,原來是只老母羊,陷在雪地拔不出腳。龍梅把雪刨開,這只羊卻已經(jīng)凍僵了,聲音越來越微弱,很快奄奄一息。她想把羊背起來,卻連羊的身子都抬不起來。
  看著快要凍死的母羊, 姐妹倆又心疼又無奈?!把蛩懒艘驳媒坏焦缛??!饼埫酚浀冒纸淮^的話。 姐妹倆一起把母羊拉到了一個高坡上,打算返回時再帶走。整整一晝夜, 這是唯一一只她們放棄的羊。
  午夜時分,風雪漸小,羊群的腳步也放慢了。動物的本能總算起到了好作用,羊群把小姐妹帶到了一處背風的山坳里,擠作一團。
  黑夜、 寒冷、 饑餓、 疲憊、恐懼———小姐妹所經(jīng)歷的,遠不是十來歲小女孩能夠承受的。她們兩個此時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羊群暫時安靜下來,她們終于能喘口氣了。
  腳步停下, 寒冷和饑餓的感受卻愈加凌厲地襲來。奔跑時,裸露在外的臉凍僵了, 身上倒不覺得冷。 這時,棉袍、皮襖外面混著雪,里面滲著汗,很快凍成一個冰桶子。龍梅、玉榮只能把身子擠在羊群中,借以避寒。
  龍梅窸窸窣窣地翻著棉袍,忽然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塊糖。
  出門前, 媽媽給她們的衣兜里塞了幾顆水果糖。 這是過年時才能吃到的零食。玉榮年紀小,一會兒就把糖“嘎嘣”、“嘎嘣”嚼著吃完了。 龍梅舍不得把自己那分一次吃完, 最后一顆藏到了棉袍最深的衣兜里。 
  ▲龍梅、玉榮出院后,和部分救過她們的恩人子女合影。
  ▲1964年3月,龍梅、玉榮即將轉(zhuǎn)院到呼和浩特繼續(xù)治療。離別當日,玉榮(中)和鐵礦醫(yī)院的護士趙明蘭(右一)合影。

  龍梅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咬了一小塊兒,把一大塊兒塞到妹妹嘴里。50多年后,玉榮仍記得那顆小小水果糖的甜美:“再沒吃過那么甜、那么頂餓的糖了。 ”
  這塊水果糖, 是姐妹倆在風雪夜中補充到的唯一熱量。
  小姐妹很快困乏地昏睡過去。 玉榮清晰記得眼皮垂下來前看到的景象:風停了,雪住了,一輪圓月掛在天上, 在無邊雪原的映襯下亮如白晝。 這個場景嵌入整夜風雪交加的記憶, 顯得異常美麗而詭異。 玉榮也分不清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看到過。 后來她曾和氣象專家說起此事, 得到解釋:這種現(xiàn)象可能是“白毛風”過后出現(xiàn)的“朗月”,是暴風雪的短暫間歇。
  暴風雪暫停了一會兒, 氣溫卻降至最低點。在這樣的嚴寒中,睡著非常危險, 很可能再也無法醒來。 但是龍梅、玉榮體力透支,困乏到了極點。幸而,兩個人睡得都不實。
  龍梅睜開眼睛時, 風雪又在彌漫。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身邊的妹妹不見了,羊群也不見了。
  龍梅慌了, 朝著順風的方向跑出山坳,一路呼喚,終于在一個雪坑里傳來玉榮的回應。原來,姐妹倆剛睡著不久,風雪又起,羊群再次跑開。玉榮被羊驚醒,準備自己去把散開的羊攏回來, 結(jié)果剛出山坳就掉進了雪坑。
  龍梅把玉榮拽了出來, 姐妹倆再次趕上了羊群。 倆人在羊群前后左右跑著,攏著羊群不跑散。
  第二天早晨,風雪終于漸緩。玉榮忽然一個跟頭栽倒在雪地上,龍梅艱難地走過去,將妹妹扶起, 這時才發(fā)現(xiàn)玉榮的氈靴跑丟了, 雪和冰混在一起裹著她的雙腳,成了兩個明晃晃的大冰坨子。
  玉榮臉色青紫, 神志已經(jīng)恍惚。龍梅使勁晃著妹妹,不讓她昏過去, 然后順著腳印往回跑了幾百米,找回了一只氈靴??墒怯駱s的腳已經(jīng)腫得老高, 根本穿不進去。 龍梅想脫下自己的氈靴給妹妹,卻發(fā)現(xiàn)靴子里灌進了雪,跟腳凍在一起,脫不下來了。
  羊群這時又翻過了一個小土坡,看不見了。
  龍梅把玉榮攙到一個背風處,把自己的皮襖脫下來裹在她身上。她要把羊群攏回來。羊不能丟!羊群擠在一起也能給妹妹取暖。
  此時龍梅也幾乎已經(jīng)凍僵了,手臂已經(jīng)無法拿住鞭子,只好把鞭子抱在懷里, 踉踉蹌蹌地追著羊群,朝前走去……

救小姐妹的第一人
  羊群這一次并沒有走遠。 轉(zhuǎn)過小山坡就是一條鐵路, 羊群在路基下的土溝中擠在了一起。 它們也跑不動了。
  龍梅掙扎著爬上山坡, 終于看見了羊群,同時也看到兩個人,正在從擠成一堆的羊群中往外拽羊。 有人偷羊? 龍梅想喊,卻只發(fā)出了喑啞的聲音;想跑過去,卻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此時, 已經(jīng)是2月10日11時左右。 在零下37℃的狂風暴雪中,龍梅、玉榮已經(jīng)走了整整一個晝夜, 她們迂回曲折地跟著羊群跑了20多個小時, 竟已跑出70多里地。她們忘記了寒冷,忘記了疼痛,忘記了饑餓,唯獨沒有忘記保護公家的羊群。
  那兩個人不是什么偷羊賊,而是和小姐妹一家同屬新寶力格公社那仁格日勒大隊的蒙古族牧民哈斯朝魯和兒子那仁滿都拉。前一天, 他們到白云鄂博火車站送人,因為忽然起了“白毛風”,父子倆沒敢回家, 在火車站住了一晚。眼看暴風雪止住了,他們正往家里趕。 父子倆沿著鐵路走了不久, 遠遠望見西側(cè)的大土溝里有一群羊,緊緊擠在一起,互相踩踏著,上下疊了幾層。羊身上掛滿了冰溜子,肚子癟癟的,在風雪中哆嗦著,偶爾傳來幾聲微弱的咩叫。
  放羊的人不在旁邊,哈斯朝魯猜想這是一群跑丟的羊。 羊群都是集體的財產(chǎn), 他準備把羊趕回那仁格日勒大隊, 再尋找包放羊群的牧民。 可是羊群跑了一天一夜已經(jīng)精疲力竭,怎么趕也不動。
  羊群為取暖而擠成一堆時,能把體弱的羊踩踏而死。 龍梅看到兩個人從羊群里往外拽羊,就是父子二人在努力地把上層的羊拽開。 哈斯朝魯已經(jīng)拽出了兩只死羊, 放到離此不遠的一個鐵路扳道房寄存。和龍梅、玉榮的父親吳添喜一樣, 哈斯朝魯也認準了一條:羊死了也要交到公社去。
  這時, 哈斯朝魯也看到了龍梅,顧不得羊了,他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抱起了龍梅。
  龍梅兩腮凍得青紫,渾身上下掛滿冰凌, 氈靴子凍成了兩只冰坨子,看見哈斯朝魯,她咧了咧嘴想說什么,卻哇地一聲哭出來。她已經(jīng)被凍得話都說不利索,神志恍惚。
  哈斯朝魯趕緊抱著龍梅跑向扳道房,那里有人,有火取暖。 鐵路工人王福臣正在值班,張仁貞、王振山等幾個鐵路工人也剛進門。幾個人聽哈斯朝魯說了情況,馬上展開搶救。
  根據(jù)當?shù)厝司戎蝺鰝叩慕?jīng)驗, 他們立即端回一盆雪準備給龍梅臉上、腿上搓。稍稍緩過來的龍梅說妹妹還在雪地里。 工人們趕緊用內(nèi)線電話向值班班長崔俊德匯報。接到扳道員王福臣電話,崔俊德立刻同意王振山、張仁貞、康玉懷、陳長生、陶化祥等幾位工人分頭出去找玉榮。
  大雪停止了一夜的瘋狂,但是清冷的雪原上,呼呼的“白毛風”又啟動了它飛刀一樣的步伐。 王振山與張仁貞頂著寒風、 瞇著雙眼翻過一個小山坡, 遠遠看到一個像翻毛皮帽耳朵的東西, 在尺把厚的雪地里忽閃忽閃地拍打。跑過去一看,一個小姑娘側(cè)身蜷縮在雪堆里, 只露出半個肩膀。兩人趕緊刨開雪,抱起她就往扳道房跑。
  “我們跑過去的時候,她好像喊了一聲什么,就再也沒有一點兒動靜了?!蓖跽裆嚼先嘶貞洰斈隊I救玉榮的情景,“當時她已經(jīng)休克了。再晚一點兒,命可能就難保了。 ”
  ▲1964年3月,烏蘭夫(左三)到內(nèi)蒙古人民醫(yī)院看望龍梅、玉榮。
  ▲2015年11月,龍梅(左)、玉榮來到首都博物館,在畫家官布以她倆為題材的素描作品前合影。

  哈斯朝魯不認識龍梅,但和熱心腸的吳添喜很熟。龍梅和玉榮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回家,又趕上“白毛風”,吳添喜不知道有多著急。安頓好龍梅,哈斯朝魯徒步來到白云鄂博郵電局,準備給新寶力格公社打電話通知吳添喜。
  可能是一晝夜的暴風雪刮斷了電話線,新寶力格公社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郵電局營業(yè)員包曉問明情況,提醒哈斯朝魯,人命關天!這么大的事應該趕緊找白云鄂博礦區(qū)政府救人。包曉給白云鄂博鐵礦礦長巴彥都榮打電話匯報此事,并讓哈斯朝魯?shù)降V區(qū)政府去詳細說明情況。
  時間已是正午,白云鄂博礦區(qū)政府正在午休。時任礦區(qū)政府干事的伍龍接到礦長的電話,立即趕往政府辦公樓組織救援。 剛進大門,正碰上匆匆而來的哈斯朝魯。伍龍回憶說:“前一天,哈斯朝魯包放的羊群也是交給了兩個小女兒??吹烬埫?、玉榮的情況,哈斯朝魯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擔心自己的女兒。可是他一直奔忙著救人,直到這時才說,要趕緊回家看看情況。 ”
  伍龍讓哈斯朝魯立刻帶著兒子回家,自己打電話要車、準備急救藥品、通知鐵礦醫(yī)院做好搶救準備、安排礦區(qū)糧食局草料車火速搶救凍餓的羊群……
  哈斯朝魯轉(zhuǎn)身急匆匆地走了。此后十幾年,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傳遍大江南北,這位第一個發(fā)現(xiàn)和搶救龍梅、玉榮的好人,卻沒有出現(xiàn)在任何宣傳報道里。
  哈斯朝魯本是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一名精通蒙漢語的編輯,1958年被錯劃為“右派”,下放到達茂旗新寶力格公社那仁格日勒大隊勞動。 因為“右派”的身份,所有關于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報道中都對他只字不提。 反而在“文革”中,哈斯朝魯被扣上“偷羊賊”、“反動牧主”等莫須有的罪名, 遭到反復批斗。1979年,組織上為哈斯朝魯平反,并恢復其原職,可是他第一個救助草原英雄小姐妹的事實卻一直不被承認。后來,哈斯朝魯?shù)膬鹤幽侨蕽M都拉寫了一篇 《誰是第一個搶救草原英雄小姐妹的人》,發(fā)表在《人民日報》內(nèi)參上。 時任中共中央秘書長、中宣部部長的胡耀邦對此文作了批示。1985年,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黨委調(diào)查組得出結(jié)論:哈斯朝魯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并搶救龍梅、玉榮的人。
  龍梅、玉榮一直沒有忘記哈斯朝魯叔叔。 即使在當時的特殊年代,別人都疏遠哈斯朝魯時,逢年過節(jié),龍梅、玉榮也會偷偷去哈斯朝魯家看望、拜年。 2005年,哈斯朝魯逝世, 龍梅當時在外地出差,讓妹妹替自己送了花圈。玉榮登門參加葬禮,送了老人最后一程。

拔凍
  白云鄂博礦區(qū)政府僅有的一輛華沙牌小轎車被緊急調(diào)用,飛馳著把龍梅、玉榮送到了鐵礦醫(yī)院。
  龍升長是當時搶救龍梅、玉榮的主治醫(yī)生,他清楚地記得,小姐妹被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下午3點左右。白云鄂博礦區(qū)醫(yī)院當時規(guī)模很小,僅有的四位外科醫(yī)生和一位專治凍傷的醫(yī)生都集中到了急救室。 看到幾乎成了冰雕雪塑的龍梅、玉榮,幾個見慣了傷病生死的醫(yī)生差點掉下淚來。
  小姐妹的醫(yī)療檔案記錄至今依然保留在白云鄂博礦區(qū)醫(yī)院:
  “患兒甲(龍梅),入院時表情淡漠,不能言語,手指手背腫脹明顯,觸之冰涼而堅硬, 無明顯壓痛;兩腳尚在氈靴內(nèi),與鞋凍在一起無法脫下。初步診斷為:全身凍僵、凍傷性休克及腎功能障礙。 ”
  “患兒乙(玉榮),入院時呈昏迷狀態(tài)。雙耳腫脹,有水泡形成;眼瞼浮腫,瞳孔對光反應遲鈍;兩小腿自膝關節(jié)以下皮膚呈紫色, 踝關節(jié)以下呈暗黑色,表面有冰層附著,足背兩側(cè)動脈消失。初步診斷為:全身凍僵,上下肢凍傷面積28.5%,凍傷性休克及腎功能障礙。 ”
  最急迫的搶救是要給龍梅、玉榮的雙腳化凍。
  龍升長告訴記者,對這樣嚴重凍傷的緊急處理,不能直接用高溫加熱,那樣會徹底損壞被凍傷的人體組織。他們采用的是當?shù)爻S玫耐赁k法———拔凍。
  龍升長描述的拔凍過程,聽來讓人脊背發(fā)涼: 水桶里裝滿涼水,把小姐妹的雙腳泡在里面,讓涼水把腳里面的冰“拔”出來。
  這種做法類似于老北京的涼水拔凍柿子———凍成冰疙瘩的柿子放在涼水中,不久就能在柿子外面形成一層冰殼,也就是把冰“拔”了出來,柿子里面則化成原有的軟膏狀。 這是一個緩慢的熱交換過程, 只能用溫度比冰點略高的涼水,用溫水反而難以化凍,外面軟了里面還是冰涼的硬核。
  拔凍的方法用到人的雙腳上,會有多么痛苦?龍升長卻說:“要的就是疼。她們的雙腳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 如果拔凍過程中感覺到疼了,那就是化凍了,雙腳還有救。 ”
  龍升長等幾個醫(yī)生輪換著給小姐妹的小腿、氈靴等水盆浸不到的地方潑水。眼看著她們雙腳上漸漸有了一層冰,馬上再換一桶涼水繼續(xù)拔。
  玉榮一直昏迷不醒, 龍梅醒著,卻對幾個醫(yī)生一直詢問的“疼不疼”毫無反應。 龍升長忽然反應過來,小姐妹可能不懂漢語,趕緊找來醫(yī)院唯一兼通蒙漢兩種語言的蒙古族護士趙明蘭。
  趙明蘭用蒙古語問龍梅,龍梅回答 “不疼”, 卻讓所有人更加揪心。 感覺不到疼,可能是雙腳徹底壞死的征兆。
  足足拔了兩個多小時,龍梅才對趙明蘭說:“腳疼。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龍梅的腳應該能保住。
  而玉榮還在昏迷中。那雙小腳丫浸泡在涼水中,原來冰雪混在一起的冰坨子漸漸變得透明, 化開、脫落,一雙腳呈紫黑色,腫脹變形。玉榮毫無知覺,只保留著呼吸和心跳的生命體征。
  當天午夜,玉榮的病情忽然惡化,血壓一度降為零,脈搏監(jiān)測不到。 醫(yī)院展開緊急搶救。
  龍升長回憶,玉榮的突發(fā)癥狀讓他意識到兇險,她到醫(yī)院后十多個小時都沒有排尿,應該是嚴重凍傷引起腎衰竭。 龍梅癥狀較輕,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同樣沒有排過尿。他馬上給龍梅也采取了同樣的救治措施。
  這一夜,所有的醫(yī)生都沒有合眼,伍龍也一直守在醫(yī)院。 他們都在等著小姐妹 “尿床”———那意味著她們身體機能恢復,從鬼門關走了回來。
  直到2月11日早晨5點左右, 小姐妹才真正脫離了生命危險。 9時許,玉榮也醒過來了。
  小姐妹入院三天后,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黨委得知了她們的英勇事跡,時任自治區(qū)黨委副書記王再天指示要保護好小姐妹,并從內(nèi)蒙古人民醫(yī)院調(diào)派了醫(yī)療專家組,趕赴白云鄂博礦區(qū)醫(yī)院。
  但玉榮的雙腳最終沒能保住。
  2月17日, 玉榮的兩腳完全變黑,出現(xiàn)濕性壞疽感染,進而引發(fā)肺炎,高燒不退。
  醫(yī)療專家組努力了十天,力圖為玉榮保住雙腳。無奈凍傷太過嚴重,濕性壞疽感染控制住了,卻無法挽回壞死的雙腳。2月27日,玉榮進行了截肢手術(shù)。
  伍龍介紹說,實施手術(shù)的內(nèi)蒙古人民醫(yī)院的名醫(yī)王占品,最大限度地為玉榮保留了肢體。后來玉榮的雙腳殘疾不太明顯,就是因為當時王占品大夫醫(yī)治得當。
  龍梅病情比玉榮要輕,但也切除了左腳拇趾,留下輕微殘疾。

光環(huán)下的人生
  “小英雄這個稱呼,當她們在鐵礦醫(yī)院住院時就傳開了。 ”伍龍回憶說。自從小姐妹度過了休克關醒來后,醫(yī)生護士都夸她們是“英雄姐妹”。 附近中小學的學生們經(jīng)常來醫(yī)院看望小姐妹,在樓下大聲齊喊“小英雄”!
  新華社駐內(nèi)蒙古分社記者趙琦在自治區(qū)黨委聽說龍梅、玉榮的事跡后,2月17日就來到白云鄂博礦區(qū)醫(yī)院采訪。他整整采訪了一個星期。 3月12日《人民日報》以《暴風雪中一晝夜》 為題刊發(fā)趙琦寫就的長篇通訊。 龍梅、玉榮的英雄事跡在全國乃至世界傳播開來。
  龍梅、玉榮手術(shù)后,自治區(qū)政府安排她們到呼和浩特繼續(xù)治療。轉(zhuǎn)院當天, 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黨委第一書記、自治區(qū)人民政府主席烏蘭夫,就來到內(nèi)蒙古人民醫(yī)院看望龍梅、玉榮。 烏蘭夫?qū)π〗忝谜f:“你們是草原的驕傲,是草原英雄小姐妹。 ”
  從此,“草原英雄小姐妹”這個稱號很快傳遍全國。 龍梅、玉榮成為與同時代的雷鋒、 焦裕祿、歐陽海等齊名的英雄人物,“草原英雄小姐妹”則成為“集體主義精神”的代名詞。
  那場暴風雪改變了龍梅、玉榮的命運,英雄的稱號自此伴隨著她們的人生。
  1964年秋天, 政府把龍梅和玉榮送到家鄉(xiāng)達茂旗政府所在地的百靈廟民族小學讀書。
  1970年, 龍梅如愿入伍,在部隊期間被送進包頭市醫(yī)學??茖W校和內(nèi)蒙古蒙文??茖W校進修學習。 1976年轉(zhuǎn)業(yè)后先后任中共達茂旗委副書記、包頭市東河區(qū)人大副主任等職。
  玉榮1974年初中畢業(yè)后,被保送到內(nèi)蒙古師范學院(現(xiàn)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學習。1988年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殘疾人聯(lián)合會成立之初,她被任命為副主席、執(zhí)行理事會副理事長。2013年1月份,任內(nèi)蒙古政協(xié)副秘書長。
  “當英雄不容易,大家好多雙眼睛盯著我們呢, 我們告誡自己,決不能給英雄的光環(huán)抹黑。 ”幾十年來,姐妹倆在各自的崗位上勤勤懇懇工作, 曾當選為全國人大第四、五屆代表。 玉榮曾是共青團十一、 十二大代表, 中國殘聯(lián)第一、二、三屆代表,還獲得全國扶殘助殘先進個人、自強模范稱號。
  “我們在鮮花和掌聲中成長,得到了很多人得不到的榮譽和待遇,所以一定要努力工作,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回報祖國,回報家鄉(xiāng)。這種心理、心態(tài)從小就有,根深蒂固了。 ”龍梅說。
  龍梅除左腳拇趾被凍掉外,其余九趾也嚴重凍傷, 現(xiàn)在已經(jīng)萎縮,基本上只能平腳走路。 由于神經(jīng)損傷,后頸部血流不暢,一到陰雨天,她就失眠煩躁,全身不適。
  可是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的龍梅,永遠是一個熱情洋溢的熱心大姐。即便是在接受采訪時,她還關心著記者:“你們長期伏案寫作,要多鍛煉,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說完,又拉著記者跳一通她自創(chuàng)的“8分鐘健身舞”。
  玉榮手術(shù)后, 戴了51年的假肢。 假肢兩年一換,每一次重裝都要磨合, 每一次都是鉆心的疼痛,直到重新磨出老繭。 她不以為意:“忍忍就過去了。 ”
  除了不能穿高跟鞋,不能參加學校、單位的運動會,玉榮極少表現(xiàn)出自己的殘疾。她甚至學會了騎自行車。
  小姐妹冒死守護的那群羊,最后只死了3只。按照當時的物價測算,3只羊價值6元。 有人曾問玉榮,為了6元錢你落下終身殘疾后悔不?玉榮回答說,從來沒后悔過,精神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大家對我們的關注源自崇尚集體主義、英雄主義,不僅僅是對我們個人,所以,我們不論干什么,都比較嚴格要求自己。 ”玉榮對自己的評價是,“入黨40余年, 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實實做事,心里坦然,能經(jīng)得起考驗。 ”
  這些年來,不少企業(yè)、機構(gòu)想用龍梅、玉榮的“名人效應”做宣傳, 但姐妹倆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除了公益事業(yè),一切免談。她們像當年守護羊群一樣,守護著“草原英雄小姐妹” 的 “品牌形象”。2004年,姐妹倆把“草原英雄小姐妹”注冊為商標———這個商標曾差一點兒被一家賣酒的企業(yè)搶注了。
  家鄉(xiāng)人以“草原英雄小姐妹”舊居的名義搞民俗旅游, 她們大力支持,不收一分錢“商標使用費”。只要對家鄉(xiāng)人民有益,“我們都愿意出力”,“這也算是人文資源了吧”。
  龍梅、玉榮是內(nèi)蒙古消防宣傳形象大使。 她們不只掛名,而是盡心盡力。 除了參加消防宣傳活動,她們得空就向身邊的人普及消防意識。兒女們都開玩笑:“耳朵都快被你們磨出繭子啦! ”
  50年來,龍梅、玉榮做的最多的公益活動, 是幾千次的報告、講座。作為一個時代的英雄模范人物,她們經(jīng)常奔走于全國各地, 反反復復講自己的故事,講集體主義精神。
  隨著時代的變遷,不同價值觀帶來的沖突甚至質(zhì)疑,龍梅、玉榮都能感受到, 她們報之以寬容,安之若素。玉榮說:“給青少年講述我們那一段經(jīng)歷,目的是通過我們的人生感悟、體會,跟當代青少年探討人生的價值。 ”
  她們說:“集體主義精神在任何地方、任何時代都不過時。 ”
  她們也給集體主義精神賦予更貼近日常的內(nèi)涵:“集體主義精神就是在日常工作中,多考慮他人少考慮自己, 融洽同事之間的關系;減除個人浮躁的心理,踏實工作;工作、生活中多些禮讓,多些謙遜,就會減少矛盾沖突,工作生活環(huán)境就會和諧。 ”
  光陰荏苒,當年的“草原英雄小姐妹”,如今已是花甲之年,開玩笑說自己是“草原英雄老姐妹”。 龍梅于2012年退休,玉榮也到了退休的年紀。 女兒問她退休后的打算,她說:“發(fā)揮余熱吧。 ”
 ?。ū本┤請螅?br style="text-align: left;"/>  ▲1964年3月,剛剛被授予“草原英雄小姐妹”稱號的龍梅、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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