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av人人妻人人爽,疯狂做受xxxx高潮视频免费 ,粉嫩被粗大进进出出视频,丁香色欲久久久久久综合网,chinese性内射高清国产

一位全身癱瘓的殘疾人堅守的“生命熱線”(2圖)

發(fā)布時間:2018-01-24 13:25 | 來源:中國青年報 2018年01月24日 10 版 | 查看:12970次

曹文英在接熱線電話

  曹文英的世界正在一點一點縮小。小兒麻痹癥的后遺癥把她鎖在成都家里不到3平方米的床上,56年的臥床時間讓她的心肺功能越來越差,咀嚼和吞咽也非易事。她全身癱瘓,依靠60歲的丈夫才能活動,丈夫出去工作時,她不敢喝水吃飯,因為90歲的父母已無力再移動她。

  她的體重在不斷減輕。剩余的幾乎全部力量都被她壓在那部電話上。

  電話是1999年開通的。那時曹文英和同樣因為小兒麻痹癥癱瘓的妹妹開通了“曹氏生命熱線”,專門為陷入困境的人提供咨詢和幫助。

  不斷響起的來電仿佛在書寫著一部人生問題的百科全書。從青年的戀愛煩惱到中年夫妻離異、出軌、家暴問題,為這些事犯難的人紛紛打電話給她。有耄耋老人打電話訴苦孩子不贍養(yǎng)自己,還有7歲的孩子怯生生地問她,為開出租車的父母分擔點家務(wù),打掃衛(wèi)生時不小心打碎一只花瓶怎么辦。

  一天深夜,她們接到一位男士的電話,傾訴無法接受自己是同性戀的苦惱。曹文英傻了眼,那時剛剛進入21世紀,國內(nèi)同性戀話題依然隱匿而神秘,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打電話給認識的大學生,詢問他們對同性戀的看法。最后她得出結(jié)論“同性戀不是病,只是一種狀態(tài)”。當男子再次打來電話時,她告訴對方,哭聲從電話中傳來。

  2005年,與她相依為命多年的妹妹因為肺衰、心衰,離開人世,她也在同年被醫(yī)生下了死亡通知單,預(yù)測壽命只剩下兩年。

  她一度想關(guān)停生命熱線。電話打進來時,她總是會想起妹妹,心里堵得慌,只能強忍著悲痛寬慰別人。她在報紙上登出自己這一想法,一位16歲的打工小伙打電話過來,帶著懇求的口氣說“能不能不要關(guān),我給你打錢”。曹文英最后還是放棄了這一念頭,只是以前的“曹氏生命熱線”變成了孤零零的“曹文英生命熱線”。

  后來,“曹文英生命熱線”的名氣逐漸大了,海報也進了校園、上了報紙、上了網(wǎng)站。只要來了電話,她來者不拒。而在電話線的那頭,許多人并不知道給予他們希望的聲音來自一位全身癱瘓的殘疾人。

  曹文英在4個月大的時候就因為罹患小兒麻痹癥癱瘓。但在生命的頭20多年,她始終憋著一口氣學習、治病。她最喜歡教師、醫(yī)生這兩個職業(yè)。

  那時,當?shù)亓餍幸环N“穴位強刺激療法”,即在肩胛、股肱主要的穴位打上麻藥,用刀子割開,用紗布包著主干神經(jīng),“像和餃子餡一樣攪”。麻藥失效,曹文英痛得死去活來。她不喊,心里想著治好病,就能和同齡的孩子一樣上學去。劇痛之下肢體出現(xiàn)應(yīng)激反應(yīng),一度讓家人驚喜,但是最終收效甚微。

  輾轉(zhuǎn)幾家醫(yī)院后,和曹文英同一個院子長大的伙伴都上了學,喜好文學的曹文英胳膊依然舉不起來。妹妹的雙腿也無法動彈。

  沒法去上學,姐妹倆就查字典認字,讀哥哥的課本自學,在家里合寫文章投稿。后來,她們的作品發(fā)表在當?shù)貓蠹埳?,許多人寫信來交流。一個殘疾小伙子講述自己的女朋友家庭無法接受他,信的末尾寫著:“3天內(nèi)收不到你們的回信,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在拆閱信件時,信已經(jīng)寄來一星期了,曹文英和妹妹趕忙回復(fù),然而過了不久,這個小伙子的家人回信說他已經(jīng)自殺了。

  這件事極大地觸動了曹文英姐妹倆,她們心想,“如果有部電話機就好了”。提出這個想法后,父母覺得“只要她們能開心”,掏了3600元,接來一根電話線,從此曹文英開始了在電話機旁長達19年的堅守。

  出乎意料的是,打電話來咨詢的人不少。一部白色的老式電話機在她們的枕頭旁邊擺著,鈴聲一響,妹妹曹文君馬上拿起電話接聽。曹文英和曹文君一個管白天,一個管黑夜?!斑@個熱線給了我們一扇了解世界、了解社會的窗口,讓我們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不幸的人,比我們還不幸?!?/span>

  給她們打電話的人各種各樣。有工地上干活的年輕小伙,也有大學里的教師。從沒進過一天校園的曹文英擔心,自己沒水平輔導別人。她買來心理學教材苦讀,但是一接電話發(fā)現(xiàn),“要是照著心理學教程就做不了這個?!?/span>

  2002年,一位男子打電話過來,說自己明天想要自殺。她一下子懵了,又馬上鎮(zhèn)定下來,告訴對方“你如果真的要死,明天也要打電話,告訴我妹妹一聲”,希望用這個方式拖住他。第二天這通電話沒有如約而至。姐妹倆著急,根據(jù)對方透露的一些線索,一個單位一個單位打電話去問。對方用的是化名,音信全無。

  直到一天晚上,這個男人才再次打電話過來,道歉說那天過后,他就沒再想這件事,直到聽說姐妹倆在找他。

  為尋找這個人,曹文英家的電話費花了100多元。有人勸她們不必花這冤枉錢,她一開始也有些氣惱,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100多元能換一條生命,值得。

  她逐漸摸索出自己的一套方法,關(guān)鍵的秘訣是“看人、看事真要用心?!币恍┤舜騺黼娫捑土R罵咧咧、語無倫次,她會好言好語地安撫對方,讓他一點一點講,末了自己再總結(jié),問一句“你想表達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只要有電話打來,幾小時她都陪著聊。她曾經(jīng)創(chuàng)下的紀錄是聊了58個小時,對方喋喋不休地說著他朋友的愛情悲劇,曹文英在電話線這邊陪著一起長吁短嘆,只有對方吃飯或者上衛(wèi)生間時,她才能抽出空隙來解決自己的問題。

  妹妹去世后,曹文英沒法自己拿聽筒,就新配了一部手機。要用手機時,她只能像一只布偶一樣被家人擺弄著,右手卡著手機,靠在兩個枕頭上,頭往右傾斜,左手一直舉到額頭上,向外翻轉(zhuǎn)彎曲,將觸屏筆夾在虎口、頂著屏幕,才能用有限的力氣點觸。要把筆挪到其他位置,曹文英得調(diào)動左臉的肌肉,夸張地努著嘴,才能讓觸屏筆前進幾毫米。

  即便如此,每當她發(fā)現(xiàn)打電話來的人需要更多幫助時,她會主動讓他們加她的微信語音或視頻聊天,并解釋說“這樣就不會浪費你的電話費了”。

  “生命熱線”開通以來,她從沒收過一分錢。有人冷嘲熱諷地說,“只有傻子才不要錢”。在她看來,“正是因為我不收費,才會有那么多的電話。實際上真正需要幫的恰恰就是這些人?!?/span>

  19年來,咨詢者換了一撥兒又一撥兒,在他們身上,曹文英感覺自己見證了社會的變化。他們問的問題越來越多,要求也越來越高。以往曹文英堅持“不給他們做主,只是給一個建議。”但是現(xiàn)在在電話里,急躁的成年人會大聲嚷嚷著“你就告訴我,我到底該怎么做”,渴望得到一個現(xiàn)成的答案。

  更多的時候她接受的都是情感問題咨詢。原先曹文英覺得學歷高的人很聰明,一點就透,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不動腦筋,沒有一點耐心?!八麄兲狈贤?,跟別人說話滔滔不絕的,可是為什么對著最親近的人沒話說?”她覺得奇怪。

  有的人解決了問題就銷聲匿跡,再無音訊。有的人成了她的朋友,時不時來看望她。新的電話依然源源不斷。

  曹文英也能夠理解這些人的心情,“我作為殘疾人,社會對我沒有那么高的要求,但是作為健全人,上有老下有小,他們要面對的是整個世界”。

  “生命熱線”出名后,曹文英被人叫做“四川張海迪”,她不愿意。1983年,張海迪的事跡在全國傳播。當時,20歲出頭的曹文英留著長發(fā),被人挖苦:“其他不像張海迪,外表倒是挺像?!睆埡5辖o她帶來動力,更是巨大的壓力。

  那時她性格內(nèi)向、擰巴,不愿說話,心里氣得不行?!皬埡5习c瘓后下身一點知覺都沒有,我雖然不能動,但神經(jīng)都是好的?!庇盟脑拋碚f,“一根頭發(fā)絲拂過皮膚”都能感覺到。夏天是最難熬的,蚊子在腿上猛吸著血,她只能盯著它,喊母親過來趕跑。

  如今,曹文英把“生命熱線”當成了自己的事業(yè),她更有底氣說,“我就是曹文英”。因為“張海迪做到的事我沒有做到,我做到的事張海迪也沒做,你不能把兩件事扯到一起。”

  “我是沒辦法,如果我手腳健全,一定有更多的工作可以做?!?/span>

  沒進校園念過書成了她耿耿于懷的事。但她覺得“有了這個熱線,我們知道了我們的價值所在,知道了我們的能力,才知道我們不是一個廢人,一個沒有用的人,不是社會的包袱,也不是父母的累贅。”

  曹文英還通過電話結(jié)識了現(xiàn)在的丈夫姚雙全,他童年家庭不幸,出門打工又遭欺負,在收音機中聽到了曹文英的生命熱線,打電話來咨詢。當時曹文英追求者眾多,但是她看中姚雙全支持她繼續(xù)自己“生命熱線”的事業(yè),決定嫁給他。

  依靠60歲的丈夫抱著背著,曹文英才能挪出那張小床。但這一過程也顯得驚心動魄。盡管她的體重現(xiàn)在只有七八十斤重,但丈夫姚雙全告訴記者,“不像抱一件70斤重的東西”,如果重心控制不得當,曹文英就有可能一下子栽到地上。

  丈夫去上班的時間里,她即使接電話講到嘴角泛起白沫,也不肯喝一口水,“怕解手”?,F(xiàn)在,她內(nèi)心的全部擔憂是,丈夫今年就要退休,家中的全部開支只靠老父親的退休工資難以維系,但若丈夫再找一份全日制工作,她的處境將更加困難。

  她還是無法放棄生命熱線。她發(fā)誓,“只要我的生命存在一天,我的生命熱線就會存在一天”。

  一位曾經(jīng)得到過她幫助的中年男子,說起“曹老師”滿是欽佩。他去看過曹文英,佩服她比許多健康的人更“看得開”。在曹文英看來,“我?guī)退麄儾挥X得虧了,我在他們身上學到了許多我在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我失去的東西遠遠不如我得到的多。”

  她承認,19年前,她并沒有今天那么豁達。年輕的時候,她不是沒想到過死,但是她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開通生命熱線后,這個念頭漸漸消失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更多琢磨的是怎么把別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她說自己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xiàn)。她想去看海,想帶90歲的父母親回趟老家。命運從未給她和家人一天喘息的機會。

  她始終記得自己第一次出遠門的情形。那是1991年,河北唐山老家親戚來信,邀請他們回故鄉(xiāng)看看。曹文英和妹妹坐著火車,顛簸了兩天兩夜,一路往北回到家鄉(xiāng)。小侄女推著她們的輪椅,在田埂上跑得飛快,采下路邊的野花灑在她們身上,她們把花兒帶回家,仔仔細細地插在窗臺上的花瓶里。

  一天黃昏時分,她看到遠處地平線上,一輪巨大的紅日滾滾墜地,夕照潑灑在綠浪一樣的田野上,天地寂靜,田野廣闊,青煙裊裊上升。她第一次感覺到在自然面前,自己的痛苦不值一提。

  那一刻,她和命運和解,暗暗地想:“人早晚要死,但是應(yīng)該順其自然,不要自己去結(jié)束。每個人來到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價值,如果我們一天天消沉下去,就是白來到世界上一趟?!?/span>

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 江山

用戶名:驗證碼:點擊我更換圖片                *如果看不清驗證碼,請點擊驗證碼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