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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黃祖洽:為何“兩彈一星”元勛名單上沒有他 (2圖)

發(fā)布時間:2021-07-22 19:44 |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 2021-07-13 13:44:56 | 查看:906次

本刊記者/鮑安琪

  發(fā)于2021.7.12總第1003期《中國新聞周刊》 

  多年以來,黃祖洽身邊一直縈繞著兩個揮之不去的問題。一個是,為什么“兩彈一星”元勛名單上沒有他?另一個是,為什么他晚年選擇了教書,而且是去北師大這個與他沒有什么淵源的地方? 

  很多人為他鳴不平,常有人忍不住當面問他,對這兩者都表示惋惜。 

  人們有這種想法并不奇怪。當年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們,很多都擔任了重要的領導職務。原“九院”(即現(xiàn)在的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理論部赫赫有名的“八大主任”中的四位物理學家,除他之外的三人,鄧稼先擔任了九院院長,周光召擔任了中科院院長,于敏擔任了九院副院長兼九所所長,且都列名“兩彈一星”元勛。

黃祖洽攝于1997年11月5日。圖/受訪者提供 

  對此,黃祖洽大多笑笑不語。他在《述懷》中寫道:“山花今爛漫,何須繪麟閣。杏壇二三子,起舞亦婆娑?!?麟閣即麒麟閣,是漢朝供奉十一功臣之地。) 

  1964年,劉寄星從北大畢業(yè),考取了中科院原子能研究所,成為黃祖洽的研究生。有一次他作一篇英文文獻的讀書報告,講到半截黃祖洽就打斷了他,說他“通通錯了”,而他則堅持自己是對的,黃祖洽說自己先讀了原文再跟他討論。他早聽人告誡過,自己這位導師脾氣很大,不要隨便提不同意見,因此心里忐忑不安。不想過了一個星期,收發(fā)室轉交給他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話:“劉寄星,你對了,我錯了。黃祖洽?!?/p>

   他覺得,這12個字,就是黃祖洽一生科學精神的最好寫照。

   “可能你是對的”

   何祚庥與黃祖洽認識近70年,還是黃祖洽的入黨介紹人。

   1947年9月,何祚庥通過考試,插班進入清華大學物理系讀二年級。進校后不久,周培源教授在清華大禮堂作關于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的學術報告。何祚庥完全聽不懂為什么會“鐘變慢、尺變短”,而旁邊一個同學卻不時發(fā)出會心的贊嘆,大贊“今天周老師講得好極了”,讓他大受刺激。報告結束后,他上前攔住這位同學詢問姓名,原來他就是黃祖洽。

   黃祖洽1944年以總分第一的成績考入西南聯(lián)大物理系,1946年回到清華物理系繼續(xù)升學。有人回憶,他當時名貫清華,被稱為“20年難得一遇的清華才子”。

   何祚庥當時是中共地下黨清華大學理學院支部書記,其中一項工作任務是在清華師生中發(fā)展黨員。他說,當時的一個重要經(jīng)驗是要爭取功課最好的人才,黃祖洽自然成為他發(fā)展的重點。通常這種尖子生參加社會活動的意愿較高,比較容易爭取,但黃祖洽的心思都在學術上。當時國民黨政府貪污腐化,不得人心,他們下了很大工夫做工作,最終從這些方面打動了為人正派的黃祖洽。

   1950年1月,經(jīng)何祚庥等介紹,黃祖洽入了黨。8月,他作為新中國第一批研究生從清華大學畢業(yè),被分配到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工作。

   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是當年5月剛成立的,后更名為中科院原子能研究所。吳有訓任所長,后錢三強接任所長,王淦昌、彭桓武任副所長。當時學界有一種說法:原子能科學乃物理學的中心。原子能所人才濟濟,興旺發(fā)達。

   1955年,蘇聯(lián)同意援建中國一“堆”(原子反應堆)一“器”(回旋加速器),這是發(fā)展原子能科學的關鍵設施。錢三強率領近40人的“熱工實習團”赴蘇聯(lián)學習,彭桓武和黃祖洽都在反應堆組。

   學習期間,黃祖洽在對方設計方案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蘇聯(lián)專家的計算是該反應堆需要63根鈾棒才能達到臨界大小,而他計算的是56根。反應堆如果超臨界,將會引發(fā)事故。經(jīng)過反復測算,最后蘇聯(lián)專家無奈地表示:“可能你是對的?!?/p>

   1958年實際建堆時,果然只用了56根鈾棒。臨界啟動實驗結果也證明,黃祖洽是正確的。

   “半導體”

   1960年12月的一天,二機部部長劉杰和副部長兼中科院原子能所所長錢三強坐到一起,商量如何為氫彈研制先行起步。劉杰準備讓二機部“九所”(即核武器研究所)先集中精力抓原子彈研制,而把氫彈先行一步的任務放到中科院原子能所。他問錢三強原子能所在理論方面還有沒有力量做這件事,錢三強說有。

   錢三強以知人善任的科學規(guī)劃和組織才能著稱。他領導的原子能所有“滿門忠孝”之譽,他先后推薦了朱光亞、鄧稼先、彭桓武、王淦昌等到“九所”的關鍵崗位上,這些人后來都成為了“兩彈一星”元勛。

   現(xiàn)在,錢三強又要點將了。他的首選,就是黃祖洽。

   錢三強本是黃祖洽在清華的研究生導師,當時他忙于籌建中科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即后來的原子能所),又正逢彭桓武剛從英國回來,受聘于清華,他就把黃祖洽推薦給彭桓武做研究生。 

  在原子能所十年,黃祖洽一直在從事核反應堆理論研究,成為中國核反應堆理論的奠基者和開拓者之一。他與彭桓武一起為國家培養(yǎng)了第一代核反應堆理論研究隊伍,有人把這支隊伍稱為“黃祖洽兵團”。

   1960年12月,在原子能所四室下成立了一個“輕核反應裝置理論探索組”,簡稱“輕核理論組”,由黃祖洽任組長。此時,何祚庥從蘇聯(lián)杜布納聯(lián)合核子研究所回國,也調(diào)入輕核組成為骨干成員。1961年1月,又調(diào)來于敏任副組長。

   那時,黃祖洽一半時間在輕核理論組做氫彈預研,一半時間到九所兼職參與原子彈研制。當時的規(guī)定是,原子能所這邊的工作對九所開放,但九所的工作對原子能所嚴格保密,因此黃祖洽被戲稱為“半導體”。

   當時黃祖洽、于敏、何祚庥和薩本豪等人在一個辦公室。何祚庥回憶,他和于敏坐前后桌,他總是一有靈感就掉頭與于敏討論。黃祖洽不太愛與人討論,總是一個人安靜地想問題。 

  1962年,劉恭梁從清華大學工程物理系畢業(yè),加入輕核理論組。

   原子能所有一個傳統(tǒng),新來的大學生要重新將畢業(yè)論文答辯一次。劉恭梁答辯時,黃祖洽、于敏等坐在底下。劉恭梁的論文涉及流體力學,黃祖洽就讓他跟著自己做課題。黃祖洽告訴他,搞原子彈除了核物理,也需要懂流體力學。

   原子彈的設計有蘇聯(lián)專家提供的或多或少的幫助,但氫彈的設計完全是從頭摸索。為了尋找有用線索,他們翻遍了1945年以來的《紐約時報》,又查美國當年審判原子彈之父奧本海默案的證詞,都一無所獲。 

  何祚庥說,氫彈是中國人從“第一性原理”出發(fā),也就是從物理學的基本理論出發(fā),獨立而完整地開發(fā)出來的整個理論和技術。他說,中國人的特點是,能夠憑借集體的力量,彌補彼此的不足。 

  “三人簽字”與“三個抽屜” 

  中國第一顆原子彈成功爆炸的前一天 ,1964年10月15日,早晨一上班二機部部長劉杰就來到九院(1964年2月在九所和局機關基礎上合并組建了九院)理論部,找到留守在京的理論部第一副主任周光召,要他對鈾238和鈾235自發(fā)裂變產(chǎn)生中子、提早引發(fā)核爆炸(這會使爆炸當量減少,達不到預期目的)的幾率有多大,提出論證看法。 

  周光召召集長于中子理論的黃祖洽和數(shù)學家秦元勛,一起進行了測算。當天傍晚,周光召來到劉杰辦公室,遞交了由他們?nèi)斯餐鹈难芯繄蟾妫骸敖?jīng)估算,我國第一顆原子彈試驗成功的可能性超過99%?!?/p>

1992年6月,原九院理論部三位主任周艈麟(左)、黃祖洽(中)和于敏在釣魚臺國賓館參加活動時聚首。圖/受訪者提供

   黃祖洽2012年曾對大女兒黃萌和學生劉寄星回憶,這個問題對自己來說比較容易解決。原子彈的“點火”問題是他負責的,這里關鍵的數(shù)據(jù),一個是中子早發(fā)概率,一個是壓縮到超臨界以后的時間有多少。他一查自發(fā)裂變的概率,一計算,就可以得出結論了。

   原子彈成功爆炸后,1965年5 月,兼職的黃祖洽正式調(diào)入二機部“九院”, 于敏等輕核理論組的31名科研人員也調(diào)了過來,兩支隊伍在主戰(zhàn)場匯合了。黃祖洽、于敏被任命為理論部副主任,理論部“八大主任”齊聚。輕核理論組另外的十余人,包括去了河南參加“四清”的何祚庥則留在了原子能研究所。 

  每天晚上,理論部科研大樓內(nèi)燈火輝煌。那時的學術討論空氣非常活躍,幾乎每周都要召開學術討論會和鳴放會,不論資格,人人都有發(fā)言權。 

  當時氫彈研制的目標是,突破并掌握重量輕、威力大的熱核武器的基本原理,第一步爭取完成彈重一噸左右、威力為100 萬噸級TNT當量的熱核彈頭的理論設計,當時把這一目標簡稱為“1100”。

   由彭桓武主持,安排了三個方案,由周光召、黃祖洽、于敏三位理論部副主任各率領一路人馬攻關,相當于準備了三個“抽屜”。在都柏林工作時,彭桓武曾向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薛定諤請教科研方法,薛定諤的回答是:分而治之。如今,他實施的正是這一策略。

   黃祖洽負責從加強型原子彈方向入手,實際上是把原來的原子彈做成特大的。彭桓武對于這個方向比較有把握,曾說如果那兩個都不行,黃祖洽這個也可以頂上去。 

  但探索的結果是,要想威力上去,重量就得上去;且“聚變比”(聚變反應的能量在整個核反應中所占的比率)不能隨著威力的增加而增加。結論是:這條途徑與“1100”這一目標相差甚遠。

   最終,是于敏“臨門一腳”,氫彈突破柳暗花明。這個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了。

   1982年,“原子彈氫彈設計原理中的物理力學數(shù)學理論問題”獲得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完成人是彭桓武、鄧稼先、周光召、于敏、黃祖洽、秦元勛、江澤培、何桂蓮。

   九院后來還曾發(fā)生過一場關于氫彈“發(fā)明權”的風波。在原子能所輕核理論小組時,一位姓沈的年輕人是兼職保密員,也參加研究工作。劉恭梁回憶,那時于敏與何祚庥總是不停地討論,總有點子,這位年輕人在一旁聽著,也琢磨一些想法。后來,這位沈姓年輕人隨著輕核理論組去了九院,氫彈突破后,他堅持認為氫彈的成功應有他的一份功勞。

   80年代,時任九院院長鄧稼先曾到何祚庥家,了解輕核理論組期間這位年輕人在氫彈預研中的參與情況,何祚庥認為他并未參與實質(zhì)性工作。

   黃萌告訴《中國新聞周刊》,2000年左右,九院再次調(diào)查此事,找到黃祖洽。黃祖洽回應說,他承認這個年輕人是提出了一些想法,但這只是一些樸素的想法,而驗證這些想法需要很深的物理和數(shù)學功底,非他的水平所能企及。黃祖洽還說:“不管你提的有沒有道理,你爭就沒有道理了,搞我們這個東西你想爭什么呢?”

   “老黃” 

  氫彈突破時,“文革”已經(jīng)到來。1969年末,黃祖洽全家下放河南五七干校。

   那年暑假后,黃祖洽的大女兒黃萌升入初三,班里的同學一個個跟著家里人走了,人越來越少。入冬后沒多久,母親鄭重告訴她:“我們要去河南五七干校了,今后是否能回來就不一定了?!彼X得,這好像是她預料之中的事。

   黃祖洽一家住在河南駐馬店上蔡縣下地韓村一個農(nóng)戶的廚房,狗和豬隨時都會進來。黃祖洽被分配去養(yǎng)豬,平時喂豬和打掃豬圈,也做種莊稼的農(nóng)活。他的專業(yè)有些荒疏了,但身體反而好了起來。

   世事多變。1972年春節(jié)后,黃祖洽幾經(jīng)折騰返回了九院。新分來九院不久的大學生曾先才第一次見到了他。

   老九所人除稱呼彭桓武為“彭公”外,稱其余領導均為“老鄧”(鄧稼先)、兩個“老周”(周光召和周毓麟)、老黃(黃祖洽)、老于(于敏)、老何(何桂蓮)……這堪稱老九所文化?!袄宵S”其名,曾先才早已如雷貫耳。他聽老同志們說,老黃學問了得,融會貫通,非等閑之輩,不過說話尖刻,不留情面,讓有些人“敬而生畏”,因此被戴上“反動學術權威”的帽子,發(fā)配去干校了。

   曾先才所在的“102組”承擔著東風系列核武器次級理論設計任務,接連幾年,幾乎年年做熱核試驗,年年要提交理論方案。每隔一段時間,所業(yè)務領導就要來組里聽取匯報,拍板定案。 

  黃祖洽從干?;貋砗笫状蝸砺犎R報,曾先才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老黃中等個子,大腦門,略微禿頂,鼻梁上架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皮膚黝黑,略帶紅潤,臉帶笑容,與老同志一一握手。曾先才覺得,此時的他與其說像個大學者,倒不如說已有幾分像農(nóng)夫。

   后來接觸多了,曾先才逐漸發(fā)現(xiàn),老黃并非像有些人傳說的那樣尖酸刻薄,令人生畏。許多老九所人也都覺得與他共事或向他請教時,他都能平等待人,認真指教,而且還很有幽默感,有時話語一出,令人捧腹。

   有一陣曾先才在讀黃祖洽翻譯的《中子輸運理論》一書,邊讀邊做習題,有一道題他百思不得其解,向幾位高手請教后還是不甚了了,于是去請教老黃。沒想到,老黃只寥寥幾句就讓他茅塞頓開,盡釋疑義。曾先才聽周毓麟說起,老黃從干?;貋砗螅f自己的腦子生銹了,把高等數(shù)學的習題又重做了一遍,“他就是有這股勁兒”。 

  但老黃的棱角,曾先才也很快見識了。 

  改革開放后,黃祖洽第一次申請到國外參加國際核參數(shù)會議。申請報告遞交后,直到會議結束,依然杳無音信。某天一位高官找他談話,開口就說:“不要著急,關于你出國開會的事情,我們正在研究?!崩宵S氣不打一處來,不客氣地說:“你給我打什么官腔?這個會上月的今天就已經(jīng)開了!如果連1和2哪個在前哪個在后都搞不清楚的話,那是不能容忍的!”

   對有的業(yè)務不通又不用功的下屬或?qū)W生,老黃同樣說話不留情面。有時在學術討論中,他會微笑著反問:連這個你也不懂?是否要我給你講講初等數(shù)學的問題? 

  1979年,中國科學院學部恢復活動,并進行學部委員增補。這是自有學部以來第一次通過民主選舉產(chǎn)生學部委員。1980年11月各學部對推薦名單進行無記名投票,產(chǎn)生出得票過半數(shù)的學部委員283人,其中數(shù)理部51人。九院理論部“八大主任”中的四位物理學家鄧稼先、周光召、黃祖洽、于敏以及當時在中科院理論物理研究所的何祚庥等均當選為數(shù)理部學部委員。

   1980年5月,九所領導班子大換班,黃祖洽調(diào)離九所。

   曾先才回憶,自己深為老黃的調(diào)離感到惋惜。他說,老黃研制兩彈功勛卓著,卻與“兩彈一星”元勛失之交臂,許多老九所人都感到遺憾,老周(周光召)和老于在談及此事時都曾親口對他說過:有些虧待老黃。

   談及對黃祖洽的評價,何祚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這個人最大的特點還是一個‘書呆子’,書生氣十足。雖然他對很多事情的認識都很清楚,但整個的興趣還是搞科學,而不是玩政治的人?!?/p>

   “上善若水” 

  1980年5月1日,黃祖洽從九所調(diào)任到北師大,在剛成立的低能核物理研究所任教授兼所長。由于他的到來,北師大理論物理學科于1981年被批準為全國首批理論物理學博士點。

 

  馮世平1984年3月成為黃祖洽的第二位博士研究生,畢業(yè)后留在北師大物理系工作,如今是北師大物理系教授。他感到自己特別幸運,近30年都是在黃祖洽的指導下工作。 

  他說,即便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有一段時期基礎研究的大環(huán)境不是很好,黃祖洽仍盡最大努力創(chuàng)造出一個相對好的學術環(huán)境。對于學術,他一丁點錯誤都不能容忍,眼睛里不能揉任何沙子。 

  讀博時,馮世平和另一位研究生呂燕南一起,每周至少兩次去黃祖洽位于塔院5號樓的家。黃家三間屋子,有一間大一點的既是黃祖洽的書房,也是他的臥室,墻上掛著一塊黑板。他們下午兩點左右到達,黃祖洽分別一對一地指導。早些時候彭桓武也會來參與討論。到六點多,就留在黃祖洽家吃晚飯,吃飯時還在討論。

   彭桓武、黃祖洽時常與學生一起出游,二老或一起背詩,或彼此聯(lián)詩。馮世平覺得,兩位大師都有著典型的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那種以身許國和憂國憂民。2007年,彭桓武去世,黃祖洽為他賦詩一首,其中寫道:上善若水,首功不居。

   黃祖洽剛來時,只指導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1999年,北師大批準低能核物理研究所可以招本科生,從此黃祖洽就給大一新生上基礎課,開《現(xiàn)代物理學前沿選講》。

   一學期15講,140人的教室總是滿滿當當。他在第一講中說,對于希望了解物理學的青年來說,重要的不是知道許多描寫現(xiàn)代物理學前沿問題細節(jié)的高等數(shù)學公式,而是了解有關這些問題我們今天已經(jīng)從物理學上解答了多少,還有些什么問題需要繼續(xù)努力?也就是說,當你們面臨物理學這一大片原野時,盡早鳥瞰一下這片原野開墾的大致情況和前沿在哪里,還是很有必要的。

   馮世平說,黃祖洽總在琢磨如何把這個課講好。有時候他在全國各地聽完學術報告,會發(fā)電子郵件要來報告人的講稿,把其中一些有意思的內(nèi)容融入到課件的PPT中。有什么計算機操作上的問題,他就請研究生過來協(xié)助。

   2001年桑海波在北師大低能核物理研究所獲得碩士學位后留所任教,一邊攻讀在職博士,一邊作為黃祖洽的助手,擔任《現(xiàn)代物理學前沿選講》的助教。她說,一百多位學生的作業(yè)和論文,黃祖洽都非常認真仔細地批改,一個符號錯誤或者錯別字也不放過。

   馬宇翰2011年秋季進入北師大物理系,作為大一新生上了黃祖洽的《現(xiàn)代物理學前沿選講》。他覺得,“黃爺爺”的講課讓書本上的知識變得立體起來。近代物理的兩大基石相對論和量子力學也就是近100年才興起的新學科,它們從發(fā)展到成熟的時期剛好是黃祖洽成長的時代。有時黃祖洽會講起和楊振寧、李政道等一起在西南聯(lián)大求學的經(jīng)歷,大家覺得他就像一本活的歷史。

   2000年、2002年,黃祖洽獲北師大“最受學生歡迎的本科教學十佳教師”,這是一個由學生投票評選出來的獎項。黃祖洽對這個獎看得很重,當選后十分開心,曾與馮世平說過多次。 

  2003年朱邦芬擔任了清華大學物理系主任,組織了“與大師面對面”系列講座,請黃祖洽來做講座。

   黃祖洽在講座中談到,西南聯(lián)大和清華的老師在課堂上講的內(nèi)容不算多也不算深,但鼓勵一些優(yōu)秀學生課余自學,他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受益匪淺。王竹溪教授鼓勵他自學法語,教了他一些發(fā)音規(guī)則,借給他一本語法書,一個暑假后,他就能讀法語的學術原著了。

   每到清華校慶,朱邦芬經(jīng)常碰到胸前掛著校友紅布條的黃祖洽在校園里溜達,或與師友二三,或獨自一人。黃祖洽很推崇曾任清華理學院院長的葉企孫,認為他對清華物理、清華理科以至中國科學技術都有重大貢獻,常語重心長地對朱邦芬說,要多學習葉企孫先生辦老清華物理系的方法和精神。朱邦芬說,自己感覺黃祖洽和另一位“黃先生”、同出于西南聯(lián)大的物理學家黃昆有許多共同之處:為人低調(diào),做事認真,一絲不茍,年輕時對人要求極嚴而“文革”后寬容了許多。

   朱邦芬曾問黃祖洽,為什么1980年時選擇北師大而不是回到自己的母校清華,黃祖洽懇切地說,清華條件比較好,而他去北師大可以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朱邦芬在回憶文章中寫道,由于各種原因,黃祖洽沒有獲得“兩彈一星”元勛獎章,許多人為他鳴不平。對于“兩彈一星”這樣的匯集體之大成的巨大科技攻關項目,評出23位元勛是極其困難的,而且不可能絕對公平,只能把23人理解為這個英雄群體的代表人物。

   2014年6月26日,黃祖洽住進北京301醫(yī)院,度過了生命中最后的時光。一天夜里他發(fā)燒神志恍惚,不停地喊著:“爆炸啦,大家快跑!”病床前的護工忍不住問他:“你怎么不跑啊?”他說:“我沒關系,我就待在這里,大家快跑!”

   2014年9月7日,90歲的黃祖洽去世。2019年6月,他的塑像在北師大物理樓前落成。

   1999年北師大科技樓落成后,黃祖洽的辦公室從北師大南院的低能核物理研究所搬到了這里。馮世平的辦公室就在隔壁,他記得,那時黃祖洽每天早八點來辦公室,晚六點下班,除了外出開會等活動,一周七天,每天如此。如今,613辦公室門口依然掛著“黃祖洽”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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