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唐一塵 徐競然

據(jù)Science網(wǎng)站報道，當?shù)貢r間5月21日，美國77位諾獎得主聯(lián)名“上書”，譴責該國國立衛(wèi)生研究院（NIH）不久前取消對在中國研究蝙蝠冠狀病毒項目的經費支持。

對于終止資助，NIH給出的原因很簡單：這個項目不再符合該機構的優(yōu)先事項。

不過，在新冠病毒肆虐全球之際，包括朱棣文、崔琦等華裔科學家在內的77位諾獎得主認為，NIH對取消撥款的解釋是“荒謬的”，是對科學行為的干涉。

他們同時表示：“如果我們的目標是控制大流行并預防未來疫情的話，現(xiàn)在正是需要支持這類研究的時候?！?/p>

NIH前任院長Harold E.Varmus則表示，取消撥款是特朗普政府“濫用政治權力，控制科學運作”。

NIH重點資助項目突遭終止

4月24日，NIH通知由野生動物疾病專家Peter Daszak領導的非營利組織EcoHealth Alliance（生態(tài)健康聯(lián)盟），將終止上述研究項目的撥款。

這筆340萬美元的撥款最初于2014年啟動，并于2019年續(xù)期。生態(tài)健康聯(lián)盟是資金的主要獲得者。

Daszak回憶說，去年續(xù)期時，“在提交的申請中，我們的優(yōu)先事項得分名列前三位。我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么好的分數(shù)。顯然，這是NIH資助的重點項目”。

這和NIH就取消撥款給出的說法截然相反。

據(jù)了解，成立于1971年的生態(tài)健康聯(lián)盟負責協(xié)調在美國和全球近30個國家/地區(qū)開展研究項目，旨在識別和預警危害人類健康的冠狀病毒。

身為聯(lián)盟主席的Daszak更是被稱為“病毒獵人”。過去10年間，他帶領團隊遍歷20多個國家，在蝙蝠洞穴中尋找新的病原體，以便預防下一次疾病大流行。

Daszak團隊在東南亞和中國西南部收集到蝙蝠樣本后，會送到世界各地的合作實驗室進行分析。“我們通常選擇與各國最好的病毒實驗室合作。而且，所有這些合作機構已經得到聯(lián)邦資助機構的預先批準，可以從事對預防流行病至關重要的科學研究。”

目前，該聯(lián)盟已經收集了超過1.5萬個蝙蝠樣本，并從中鑒定出約500種新的冠狀病毒。這些成果能幫助科學家從中預測哪些病毒毒株最可能傳染給人類，以便為新冠肺炎這樣的疾病大流行作好準備。

其間，NIH一直在為該聯(lián)盟提供資金支持，并在2019年7月延長了撥款。

然而，10個月后，一個毫無證據(jù)的“暗示”，終結了該聯(lián)盟的經費。

“濫用政治權力，干涉科學行為”

今年早些時候，美國保守派政界人士和媒體曾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暗示”，導致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的病毒是從武漢一個實驗室里“逃”出來的。而該實驗室雇傭了一名接受了生態(tài)健康聯(lián)盟經費資助的中國病毒學家。

特朗普曾在今年4月17日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說，他知道生態(tài)健康聯(lián)盟的資金，并打算很快結束資助。

隨后，NIH先是對Daszak在中國開展的研究工作表示了質疑。在郵件往來解釋后，Daszak被告知經費沒了，因為不符合優(yōu)先事項。

對此，NIH前院長Harold E.Varmus表示，Daszak團隊的這項研究完全符合聯(lián)邦政府的優(yōu)先事項。他認為，取消撥款是“濫用政治權力，控制科學運作”。

在得知Daszak的遭遇后，1993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yī)學獎獲得者、美國新英格蘭生物實驗室首席科學家Richard J. Roberts組織了此次諾獎得主聯(lián)名“上書”。

Roberts指出，在全世界正遭受新冠肺炎疫情之際，研究蝙蝠冠狀病毒十分重要。絕大多數(shù)證據(jù)表明，這種新型冠狀病毒就是起源于蝙蝠：“如果我們要切斷如此重要的研究資金，我們與冠狀病毒的斗爭又將何去何從？”

諾獎得主們在聯(lián)名信中對NIH取消撥款的決定表示嚴重關切，認為這是通過干預科學行為樹立了一個危險的先例，并損害了公眾對聯(lián)邦研究基金授予過程的信任。

77位諾獎得主呼吁展開調查

77位美國諾獎得主簽署了這封聯(lián)名信。除了朱棣文、崔琦等著名華裔科學家，還包括2019年斬獲諾貝爾生理學或醫(yī)學獎的癌癥學家William G.Kaelin Jr，也包括曾于1975年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yī)學獎的生物學家David Balti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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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認為，Daszak的研究與目前疫情狀況有高度相關性，其申請續(xù)約的優(yōu)先級得分也非常高。在這種情況下，NIH通知Daszak終止資助，拋出的原因卻是該項目不符合優(yōu)先事項?！斑@樣的解釋是荒謬的?！?/p>

“我們是致力于醫(yī)學和相關科學領域研究的科學家，這些領域關系到整個社會的健康和福祉……科學既可以幫助控制（新冠病毒）這一現(xiàn)代史上最大的健康危機之一，也有助于應對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健康危機?！敝Z獎得主在聯(lián)名信中寫道。

他們督促NIH院長Francis Collins，以及衛(wèi)生和人類服務部部長Alex Azar立即采取行動，徹底審查導致最終決定終止撥款的行為，并在審查后，采取適當?shù)拇胧┘m正可能犯下的不公正問題。

聯(lián)名信發(fā)布后，即便是當?shù)厣钜梗s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生物醫(yī)學工程系教授Steven L. Salzberg、哈佛大學醫(yī)學院前院長Jeffrey Flier、埃默里大學生物學教授Anita Corbett等多位科學家，都在社交媒體上表達了對此次抗議的支持。

凌晨2:30，身處漩渦中心的Daszak還沒有睡。他在社交媒體上形容砍掉經費是“An unprincipled & offensive move（一項不道德的無禮舉動）”。

參考資料：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20/05/preposterous-77-nobel-laureates-blast-nih-decision-cancel-coronavirus-grant-demand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20/04/nih-s-axing-bat-coronavirus-grant-horrible-precedent-and-might-break-rules-critics-say

https://www.nytimes.com/2020/05/21/health/wuhan-coronavirus-laboratory.html?referringSource=articleShare

https://mp.weixin.qq.com/s/4a2-r9PCk5B6Xhx-wmZpHg

https://mp.weixin.qq.com/s/wOxiTpKTyVZVKVXR_fTOfQ

編輯 | 宗華

排版 | 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