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根據(jù)安徽臨泉縣警方調查，當?shù)匾幻r民在接近17年的時間里，強奸116人（38人未遂），多數(shù)還并行實施了搶劫，而受害者多為留守婦女，大多保持沉默。

　　臨泉縣白廟鎮(zhèn)凈堂村裝有攝像頭。臨泉縣在395個村都安裝了視頻監(jiān)控。

　　3月31日，一名婦女在做工。男人們外出打工，當?shù)睾芏嗌w房的工地上都有女人在干活。

　　臨泉縣一男子17年犯強奸案百余起，受害者多為留守婦女，大多保持沉默；凸顯打工潮下鄉(xiāng)村治安問題

　　根據(jù)安徽臨泉縣警方調查，當?shù)匾幻r民在接近17年的時間里，強奸116人（38人未遂），多數(shù)還并行實施了搶劫。

　　這名嫌疑人侵犯目標明確：留守婦女。家中無青壯勞力，這些婦女不敢抵抗，同時因社會壓力，也不敢報警。

　　青壯勞力外出務工是中國農村普遍現(xiàn)象，農村社會治安問題日益突出。如何加強農民防范能力，維護農村社會安全？安徽臨泉警方做了多種嘗試，但遇到種種難題。

　　近三年后，那場遭遇給劉守茹（化名）造成的傷害已漸漸褪去。

　　4月1日，再次回憶，她面帶笑容：“這輩子沒受過那個氣，一定要報案抓了他?！?/P>

　　劉守茹家在安徽省臨泉縣白廟鎮(zhèn)卞莊行政村某自然村，2008年7月27日深夜，一名蒙面男子潛入她家。

　　屋里只有她和女兒，男子搶走她的手機，并準備對她實施強暴，她反抗呼救，男子逃走。

　　次日，劉守茹報案。一年后，蒙面男子落網(wǎng)，是臨泉鲖城鎮(zhèn)的戴慶成，鲖城與白廟兩鎮(zhèn)相鄰。

　　描述查辦戴慶成案件時，臨泉警方相關人士用了“驚呆”一詞。根據(jù)法院后來的調查認定，1993年到2009年，戴慶成強奸婦女116人，其中未遂38人，搶劫91起（基本與強奸重合），盜竊23起。

　　2010年12月1日，安徽阜陽市中級法院判處戴慶成死刑。戴慶成上訴至安徽省高院，目前二審尚未判決。

　　116名婦女中，32人是與臨泉相鄰的河南沈丘縣人，其余家都住臨泉。

　　她們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家中只有老弱婦孺留守，被侵犯后，絕大多數(shù)人沒報案。

　　作為中國人口第一大縣，臨泉有人口213萬，這個農業(yè)大縣的外出務工人員在60萬至80萬。臨泉縣綜治辦一份材料中指出，“隨著農村地區(qū)青壯年勞動力大量外出務工，農村治安防范能力日益削弱，安全問題給農村的平安和諧帶來很大隱患?！?/P>

　　蒙面人夜闖民宅

　　警方到現(xiàn)場，有群眾議論，這一帶夜里不太平，引起了調查人員的注意

　　臨泉地處皖北，與河南接壤，劉守茹的家往北一公里，就是河南沈丘縣。

　　劉守茹今年49歲，丈夫和兒子在外打工，她留在家種地并照顧上學的女兒，農閑時，她在附近打零工。

　　以前她也在外打工，2008年家里蓋了新房，丈夫和兒子繼續(xù)打工，她在家裝修，之后沒外出。

　　2008年7月27日，她和女兒睡在客廳里，當時房子還沒裝修，門窗都沒安上。

　　半夜，劉守茹覺得有動靜，起身察看，剛拉開燈，一把匕首亮在眼前。接著她看到一個戴頭套的男子。

　　“很害怕！”劉守茹說，不過她很快鎮(zhèn)定了，她要保護11歲的女兒。根據(jù)檢察院起訴書和法院判決書后來的描述，蒙面人此時準備對劉守茹實施強奸。

　　劉守茹反抗過程中，床底下的小狗突然叫了一聲?！懊擅嫒宿D神，我抓起枕頭砸向他，并大叫救命?！眲⑹厝阏f，鄰居聽到呼救后開燈，蒙面人逃走了。搶走了她的手機和家里的鍋、手電筒。

　　反抗過程中，劉守茹后背、腿都被匕首劃傷。她哭了一夜。次日，到白廟派出所報案。

　　警方趕到現(xiàn)場后，有群眾議論“這一帶夜里不太平”。這話引起了臨泉公安局刑警大隊長楊永魁的注意。他感覺到，這起案件可能不是一起偶發(fā)強奸未遂、入室搶劫案。

　　半月又發(fā)4起案件

　　入室搶劫、強奸案頻發(fā)，1名孫姓男子交代了十多起，晏姓男子交代幾起，不過還都不是報案的那起

　　警方?jīng)Q定擴大排查范圍，結果發(fā)現(xiàn)確實不太平。

　　劉守茹所在的白廟鎮(zhèn)有57000多人，打工人口比例占到40%，留守婦女兒童多，這個比例與臨泉縣的總體比例一致。

　　警方排查得知，從劉守茹被侵犯的7月27日到8月13日，白廟鎮(zhèn)又發(fā)生四起入室搶劫、強奸案。

　　臨泉縣公安局意識到問題嚴重，成立了“7·27”專案組，進駐白廟偵破案件。警方抓了一孫姓青年，破獲了十多起入室搶劫、強奸案。但孫姓青年不承認侵犯劉守茹一事是他所為。

　　這意味著“7·27”案件另有嫌疑人。

　　繼續(xù)排查，警方又抓獲一晏姓青年。他也交待了幾起入室搶劫、強奸案，但堅稱“7·27”案不是他所為。

　　警方再次走訪、排查，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阜陽警方相關人士介紹，當時擺在臨泉公安局面前的難題是，7·27專案組是否要撤？最終，決定不能撤。因為從蒙面人的犯罪手法分析，對方手法嫻熟，撤退迅速，應該是慣犯，可能還背有其他案件。

　　偵破無進展，陷入僵局。2009年冬，阜陽市公安局將案件列為掛牌案件和2009年冬防冬治行動必破案件。

　　就在此時，與臨泉比鄰的河南沈丘縣公安局派員前往臨泉，詢問有無此類案件發(fā)生沈丘也發(fā)生了數(shù)起類似入室搶劫、強奸案，當?shù)毓簿忠渤闪⒘藢０附M偵破。

　　于是，兩地警方開始聯(lián)手。

　　嫌疑人驚到警方

　　被抓后，戴慶成交待了130多起搶劫、強奸案，其中100多起搶劫、強奸（包括未遂）并施

　　2009年11月15日，安徽臨泉、河南沈丘兩地警方開了聯(lián)席會，對案件的規(guī)律、特點進行串并，認為兩地有七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作。

　　串并讓嫌疑人的輪廓漸次明晰：年齡在30至45歲，性格內向外表老實，一人作案，心理素質好但制止能力差；身體強壯，文化素質低；有一定反偵查意識，作案時戴頭套，這也說明犯罪嫌疑人與受害人住地距離不很遠。

　　作案特征也開始明確。侵害目標固定，以留守婦女、小孩為目標，主要鎖定房屋無院墻或房門夜晚不上鎖的家庭。

　　作案動機是入室搶劫，順勢強奸婦女。手段為逼、打、奸并用，搶劫、強奸、盜竊多罪并施。作案時間特定：約夜間10時至次日凌晨4時。

　　警方最終將嫌疑人鎖定在臨泉縣鲖城鎮(zhèn)三橋集的戴慶成身上。2010年1月29日，戴慶成在鲖城鎮(zhèn)一親戚家被控制。警方發(fā)現(xiàn)戴隨身藏有毒藥，后來他自己交代，準備一旦被抓就服毒自殺。

　　在警方出示了DNA鑒定信息等證據(jù)后，戴慶成開始交待。讓辦案人員意外的是，他交待了130多起搶劫、強奸案，其中100多起是搶劫、強奸（包括未遂）并施。

　　最終，法院認定戴慶成強奸116人（含未遂），搶劫91起，金額32549元，盜竊23起，金額32945元。

　　戴慶成屬流竄作案，范圍在臨泉鲖城、白廟兩鎮(zhèn)以及相鄰的河南沈丘縣。他根據(jù)記憶交代案情，比如某村某戶房前屋后有什么特征。警方按圖索驥，找到了劉守茹。

　　經(jīng)查證，自2008年7月27日之后，戴慶成又作案44起，僅劉守茹所在的行政村，他就去了十多次。

　　戴慶成不僅翻墻爬院，1997年和2008年，還兩次通過挖墻角的方式入戶作案。

　　根據(jù)警方調查，戴“作案手段殘忍”，2006年5月的一次，他當著婆婆面強奸了兒媳，還有兩次是當著母親面強奸女兒。2004年8月還強奸一個懷孕6個月的婦女。

　　無抵抗下作案成癮

　　戴慶成說：“一切都顯得平安無事，我的膽子越來越大。到最后竟然有了一到晚上就想出去作案的心理”

　　根據(jù)法院認定，戴慶成第一次作案是在1993年夏，在鲖城鎮(zhèn)將一婦女強奸。此后，他多次將該婦女強奸，最后一次去時，男主人回家了，用火藥槍將他趕走。

　　安徽志豪律師事務所律師明天一審擔任了戴慶成的辯護律師。他介紹，戴慶成一開始喜歡在人家里打麻將、玩牌后，摸點小東西走。后來看到很多家中都是留守婦女一人在家，于是起了色心。

　　“他是得手就干，不得手就跑?！泵魈煺f，而且，戴慶成偷、搶的東西不分貴賤，“是東西都拿?！?/P>

　　1999年6月一次，他強奸一名婦女后搶走10元錢，2007年5月，強奸后搶走20元。他還在作案后搶過人家的芝麻、香油、被子。

　　今年3月29日，臨泉縣鲖城鎮(zhèn)三葉集，戴慶成之妻駱蕓(化名)說，她對丈夫的所作所為一點不知。

　　她說，戴慶成常半夜回家，帶些米、油、鍋，問怎么來的，他說是買的。

　　駱蕓是戴慶成的第二任妻子，比戴小8歲，二人生有一兒一女。1999年以后，駱蕓外出打工，主要在河北，只割麥季節(jié)回家。

　　駱蕓說，她曾叫戴慶成一起打工，但他堅持要留在家照顧母親(今年86歲)。于是，駱蕓一直在外打工，戴慶成則留在家。

　　她說，2008年起發(fā)現(xiàn)丈夫躲躲藏藏，以為是躲避打架的事。戴慶成表哥2007年在阜陽市與人發(fā)生糾紛，戴慶成找人幫其表哥將對方打傷。案發(fā)后，打人者被判刑，戴慶成則一直在逃?！暗隽四敲炊鄲菏拢乙稽c不知道?！?/P>

　　據(jù)律師明天介紹，從案卷記載看，戴慶成稱有幾個婦女是自愿的，還有一起是他本想去這家，結果跑錯到另一家，另一家的婦女也沒反抗。

　　律師提出了一起案件“羅某”案為自愿。法院判決認為，戴慶成在偵查階段承認了強奸事實，且供述與羅某陳述及證人證言吻合，沒采信“自愿”說。

　　據(jù)戴慶成跟律師講，他作案過程中“沒有人敢反抗，也沒有人會報案”，因此他一起起案件做下去?！耙磺卸硷@得平安無事，因此，我的膽子越來越大。到最后竟然有了一到晚上就想出去作案的心理?！?/P>

　　被侵害者大多數(shù)沉默

　　有名婦女遭侵犯后向丈夫哭訴，丈夫連夜回家，打了妻子一頓，然后再不回家了

　　受侵犯婦女中，少數(shù)人用策略逃脫了厄運。2008年7月，戴慶成蒙面持刀竄到白廟鎮(zhèn)童某家，搶走500元，準備強奸童某時，童某稱自己有性病，戴慶成于是放棄。

　　“但大多數(shù)人不敢反抗?！甭蓭熋魈旖榻B，“家丑不可外揚”，是受害婦女普遍心態(tài)，她們更害怕公開后如何面對丈夫、家庭和鄉(xiāng)親。

　　據(jù)當?shù)孛襟w報道，有名婦女遭侵犯后在電話里向丈夫哭訴，丈夫連夜回家，打了妻子一頓，然后返回打工地，再也不回家了。

　　戴慶成歸案后交待的100多起案件，警方大多數(shù)沒有接到報案。

　　劉守茹的鄰居汪玉清，今年60歲，她和80歲的婆婆在家照看兩個孫子，丈夫和兩個兒子、兩個兒媳都在外打工。

　　2008年夏天，汪家也遭“蒙面人”光顧，那次汪玉清的丈夫在家。睡夢中她感覺有人摸她的臉，開始以為是丈夫，眼一睜，“蒙面人”跑了。

　　她叫醒丈夫準備追，起身跑到門口，蒙面人已消失在門前玉米地里。

　　她沒有報警，理由是“反正沒丟什么東西”。

　　民警后來根據(jù)戴慶成的供述一一核查，有些人不愿承認。據(jù)接近辦案民警的人士說，在安徽臨泉與河南沈丘兩縣公安確定嫌疑人特征后，曾派人到兩省接合部的六個鄉(xiāng)鎮(zhèn)走訪、排查。有的人家去了好幾遍，但留守婦女什么也不說。

　　有人承認家中曾遭竊，但對性侵犯的問題，閉口不談。有的還會罵民警。

　　“口子”最終還是撕開，辦案人員與一名婦女聊了幾個小時后，該婦女終于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眾多受害者中，2008年7月27日受侵犯的劉守茹是為數(shù)不多的報案者，并由此揭開了系列案件。她是同齡人中為數(shù)不多讀過高中的人，當過會計，成為留守婦女前曾在大城市打過工。

　　鄉(xiāng)村治安壓力大

　　小偷小摸不斷。村民陳正義說，他老婆中午在家洗澡，結果兩只雞被偷

　　劉守茹的鄰居陳正義3月31日說，自從“蒙面人”被抓，村里夜間安寧多了，“但白天還有小偷小摸的?！?/P>

　　他說，今年過完年的一天中午，他老婆在家洗澡，騎在摩托上的一男一女偷走他家兩只雞。

　　陳正義說，村里年輕人都打工去了，治安很成問題。

　　戴慶成一案公開后，臨泉縣公安局新任局長陳琦注意到農村治安防范面臨問題。他在當?shù)孛襟w上表示，為了維護民工潮席卷下的鄉(xiāng)村安全，須進一步強化社會治安綜合治理。

　　臨泉綜治辦今年3月23日一份材料指出“隨著青壯年大量外出……盜竊農副產(chǎn)品、農用物資、家禽等侵財性案件時有發(fā)生。”

　　陳正義所在的卞莊行政村有4545人，村支書卞俊榮說，全村土地只有3602畝，人均不到一畝。村里40%的人都外出打工。

　　白廟鎮(zhèn)全鎮(zhèn)打工人員比例也是40%左右，57000多人出去了兩萬多。該鎮(zhèn)綜治辦主任馬峰說，全鎮(zhèn)農民人均年純收入3228元，不到外出打工收入的三分之一。

　　白廟派出所長韋強介紹，年輕人外出后，村里治安防范壓力加大。該所有民警8人，全鎮(zhèn)一年要出警400多次，還要配合各類專項行動，人手非常緊張。

　　臨泉縣政法委副書記、綜治辦主任張國柱說，縣公安局難以給派出所下派更多警力。全縣以前只400多民警，經(jīng)過兩年補充后到600多人，但有效警力也只四五百人。

　　全縣213萬人口，警民比例不到萬分之三，白廟鎮(zhèn)還不到萬分之二，遠遠低于全國萬分之7.5的水平。

　　韋強說，現(xiàn)在所里8個警察周一到周五全員24小時在崗，周末輪流值班，幾乎保證不了休息日。

　　三分之二村巡防薄弱

　　警力不足，各村自行組織巡防隊。不過只能招到50歲以上人員，臨時處置能力不強

　　臨泉縣綜治辦主任張國柱介紹，臨泉縣在各鄉(xiāng)鎮(zhèn)建立了專職治安巡防隊，在鄉(xiāng)鎮(zhèn)派出所指導下工作，以彌補警力不足。

　　全縣目前有234名巡防隊員，白廟有6名。張輝是白廟鎮(zhèn)的一名巡防隊員，每月鎮(zhèn)里給他500元津貼，縣里再補貼100元。

　　張輝每天的工作是白天去學校和農村主要路口巡邏，一般兩人一班，摩托車行進。夜間則和民警一起，由鎮(zhèn)政府值班領導帶隊，開著警車巡邏。

　　“巡邏有用?！睆堓x說，3月份有輛偷油的車看到警車后，司機害怕，往地里開，被警察發(fā)現(xiàn)了。

　　在白廟鎮(zhèn)凈堂村村民孫樹發(fā)看來，夜間巡邏車最主要的問題是不能深入到村莊，一般在大路口和中心村。

　　白廟鎮(zhèn)綜治辦主任馬峰說，全鎮(zhèn)有12個行政村、82個自然村，確實難以每天到每個村巡邏。

　　要提高巡邏力度，需增加巡防隊員人數(shù)。據(jù)張國柱介紹，目前安徽省正在征求意見，計劃要求各地每10萬人配10個專業(yè)巡防隊員。照此計算，擁有213萬人口的臨泉需要2000人，目前全縣只有234人，缺口嚴重。

　　“但招人難，每月600元的津貼不如外出打工?！卑讖R派出所所長韋強說，而給多了，財政也沒錢。

　　統(tǒng)一招募巡防隊員目前只在鄉(xiāng)鎮(zhèn)一級，各村則自行組織巡防人員。白廟鎮(zhèn)卞莊行政村有8個自然村，該村村支書卞俊榮說，每個自然村一般組織八到十人夜間巡邏。主要是在秋冬治安防范期間，都帶著礦燈，巡邏到夜里12點。

　　參與秋冬季巡防，每人每天有5塊錢補助，經(jīng)費來源則是村民按人均2元交的治安費。

　　根據(jù)臨泉縣綜治辦主任張國柱掌握的情況，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大多數(shù)村只能召集到50歲以上的人參與巡防。真遇到事情，這些人臨時處置能力會差些。

　　他介紹，全縣390多個村，還有三分之二的村在巡防方面相對薄弱，有些村只能是村干部巡防站崗。

　　專業(yè)防范也臨窘境

　　“黑貓警長”、“氣死賊”等都沒得到推廣，除設備本身有不完善外，留守婦女很多不識字不會操作

　　在2005年前后，臨泉縣曾考慮過走家庭技防道路。

　　張國柱介紹，當時在全縣4萬多戶試點名叫“黑貓警長”的報警器。這是一種紅外裝置，掛在門頭，打開開關，一旦有人進入覆蓋區(qū)域，就會報警。

　　這個裝置的不足也很明顯，村民自己從下面經(jīng)過，也會報警。

　　當年在白廟鎮(zhèn)也試點了。今年3月31日和4月1日，記者到白廟的涂莊、小卞莊、孫莊、大張莊等幾個自然村走訪，沒遇到一個知道“黑貓警長”的村民。

　　臨泉縣還在每個鄉(xiāng)鎮(zhèn)搞了20套“十戶聯(lián)防報警器”，報警器的主機放在文化素質稍高的“中心戶長”家中，其他9戶家中有遙控與報警器關聯(lián)，一旦出現(xiàn)緊急情況，可以遙控呼救互助。

　　不過，推廣效果也不理想。遙控器容易被觸碰，經(jīng)常會沒緊急情況也發(fā)出呼救，容易形成騷擾。

　　凈堂村支部書記張銀良還有一層感慨，他覺得現(xiàn)在“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氛圍淡了，自防呼救的效果也打折扣。

　　臨泉縣還試點過“氣死賊”、“嚇死人”等自防工具，都沒完全推廣開。

　　張國柱認為，一個重要原因，留守人員文化素質低，老人和婦女有很多不識字的，看不懂說明書，也不知道如何換電池。

　　2009年，臨泉縣治安防范思路開始轉向專業(yè)化技術防范。按官方數(shù)據(jù)，至2010年6月，投資了1000萬元，在395個行政村和縣城建成治安視頻監(jiān)控點550個。到2010年9月，通過視頻監(jiān)控破獲現(xiàn)行案件29起，抓獲嫌疑人36人?！袄习傩盏陌踩袕?009年82%上升到2010年的88.7%?！?/P>

　　不過，經(jīng)費成為問題。一個視頻監(jiān)控點每月維護費398元。到目前，臨泉縣財政拖欠移動、電信、聯(lián)通三家運營商維護費400多萬元。

　　張國柱說，安裝時沒有劃分責權，沒說誰出錢，縣財政只能做逐年償還的計劃。“即使這樣，今年，臨泉縣還是計劃克服困難再裝500個視頻監(jiān)控點?！睆垏f。

　　臨泉至今還是國家扶貧開發(fā)工作重點縣，財政入不敷出，每年財政支出17.5億，收入4億。大量支出靠上級轉移支付。

　　張國柱覺得，國家應在農村治安防范隊伍建設上投入一些經(jīng)費，以幫助解決農村治安難題。

　?。ū疚膩碓矗盒戮﹫?作者：錢昊平）

（責任編輯：張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