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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祖國和人民燃燒 ——艾青和他的詩歌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18:31 | 來源:解放軍報 2020年4月11日 第08版 | 查看:113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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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著名詩人艾青誕辰110周年。1910年3月27日,艾青出生在浙江省金華市傅村鎮(zhèn)畈田蔣村。作為中國社會發(fā)展重大歷史進程的見證人,作為一位詩人,艾青將他的名字、他的詩歌深深地刻在了一代又一代中國人的文化記憶中。

艾青的詩歌有著公認的歷久彌新的生命力。比如,他1932年7月因參加“中國左翼美術(shù)家聯(lián)盟”的革命進步活動在上海被捕入獄,透過監(jiān)牢的小窗、眺望漫天垂落的雪花時寫給他的保姆的——“大堰河,今天,你的乳兒是在獄里,寫著一首呈給你的贊美詩,呈給你黃土下紫色的靈魂,呈給你擁抱過我的直伸著的手……”(《大堰河——我的保姆》)。再比如,1937年12月,艾青“悲哀浸融在那些冰涼的碎片一起”,在那個寒意逼人的夜晚寫下的——“被烽火所嚙啃著的地域”“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寒冷封鎖著中國呀……”(《雪落在中國的土地》)。還有,時年29歲的艾青在武漢淪陷后,顛沛流離輾轉(zhuǎn)到湖南、廣西,飽受流離之難悲憤寫下的——“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我愛這土地》)。這些寫于各個時期的詩句已經(jīng)成為艾青的代名詞,穿越時空地流傳,賦予中國詩歌以嶄新的面貌。艾青也以其作品奠定了他在現(xiàn)、當代中國文學史上不可或缺的地位。

艾青留給我們的20部長詩、近千首短詩和30多種著作,無一例外地忠誠于艾青自己的寫作觀。正因如此,也造就了他在20世紀的中國詩人當中,屬于創(chuàng)作時間長、藝術(shù)成就大、影響廣泛深遠的一位“我們時代偉大而獨特的詩人”。

艾青在1932年7月至1935年10月之間的監(jiān)獄中創(chuàng)作了數(shù)十首詩作?!洞笱吆印业谋D贰分?,他的《蘆笛》《聆聽》《透明的夜》……以及長詩《九百個》,斷斷續(xù)續(xù)通過探監(jiān)的親朋好友帶到獄外發(fā)表。這些作品如同掛在長夜空中的啟明星,發(fā)出熠熠光芒。

艾青是愛國詩人,這種愛國情愫還貫穿于他的各個創(chuàng)作時期。他詩中所展現(xiàn)的“太陽”“土地”等意象,關(guān)乎的是國家、是人民、是整個中華民族。

艾青在皖南事變后到延安之前這段時間,幾乎是在“流亡”中度過的。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絲毫不影響他拿起筆,情緒飽滿地創(chuàng)作出了《復活的土地》《他起來了》《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北方》《我們要戰(zhàn)爭——直到我們自由了》《乞丐》《我愛這土地》《吹號者》……

艾青本人就是吹號者,他用詩歌向侵略者和國民黨反動派發(fā)起了進攻。他在《復活的土地》中寫道:

……我們曾經(jīng)死了的大地/在明朗的天空下復活/已復活了/——苦難也已成為記憶

在它溫熱的胸膛里/重新漩流著的/將是戰(zhàn)斗者的血液

艾青的詩歌有著軍旅詩的特質(zhì):樸素、單純、集中、明快。當然,這與他自1941年到延安起直至新中國成立初期的“戎馬生活”有關(guān)。艾青曾這樣抒懷:“為國家,為民族,生活著,如果說我的作品還有用的話,就是因為它是和人民生活結(jié)合在一起?!?/p>

所有讀者都會有這種感受,艾青在延安時期創(chuàng)作的詩,顯得更有力量,仿佛從詩中聽得到勝利的跫跫足音;顯得更有質(zhì)感,似乎看得見戰(zhàn)士們向勝利沖鋒的身影……他的經(jīng)典之作《火把》《他死在第二次》《黎明的通知》《雪里鉆》等,不僅描繪了延安的火把和黎明,更向全中國人民傳遞了勝利的火把,傳達了黎明的喜訊。

1980年6月16日,法國舉辦了“中國抗戰(zhàn)時期文學國際討論會”。艾青作為中國作家代表團重要成員,與劉白羽、吳祖光、孔羅蓀等六人共同出席這次盛會。討論會第四天的主題是“向艾青致敬”。當艾青步入會場的時候,來自美國、加拿大、德國、荷蘭、意大利、法國等國的逾百位專家學者共同起立,以熱烈的掌聲向艾青致意。國際社會給予抗戰(zhàn)時期的中國文學為戰(zhàn)爭取得最終勝利所發(fā)出的團結(jié)、鼓舞力量以充分肯定,并對以艾青為代表的中國詩人在戰(zhàn)爭中堅持不懈的創(chuàng)作以及取得的成果表達了崇高的敬意。

艾青與聶魯達、??嗣诽夭⒎Q為20世紀三大“人民詩人”。1951年8月,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智利詩人聶魯達以國際和平獎委員會委員的名義來中國給宋慶齡頒獎。這是聶魯達首次到中國,并在艾青的陪同下分別考察了北京的名勝古跡。兩位“人民詩人”一見如故,聶魯達稱艾青是中國詩壇的泰斗。

艾青對詩的熱愛表現(xiàn)在他不改初心地寫詩。即使上世紀50年代經(jīng)歷北大荒、新疆等地的艱苦歲月考驗,艾青仍沒有放下筆。他依然以詩人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那里的真、善、美,用詩句謳歌那里的建設者。這個時候的艾青,字里行間依然樂觀,依然充滿著向上的力量。艾青以“年輕的城”作為自己生活和創(chuàng)作基地,《從南泥灣到莫索灣》《地窩子》《鋪路》《槐樹》《燒荒》《帳篷》……艾青繼續(xù)創(chuàng)作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詩句。長詩《踏破荒原千里雪》《哈馬通河上的朝霞》也創(chuàng)作于此期間。艾青還在這里完成了《綠洲筆記》、報告文學《蘇長福的故事》的創(chuàng)作。

艾青在抗戰(zhàn)初期就說過:“個人的痛苦與歡樂,必須融合在時代的痛苦和歡樂里;時代的痛苦和歡樂,也必須糅合在個人的痛苦和歡樂中?!?/p>

艾青和他的詩皆以這種胸襟經(jīng)歷著歲月滄桑。

回到北京時,艾青已是年逾花甲,卻煥發(fā)了他創(chuàng)作的二次青春——《在浪尖上》《光的贊歌》《魚化石》《鏡子》,這一叢叢歸來的花簇再次吸引了中外讀者的目光,艾青憑借著他的新作,又一次回到讀者當中。其中《魚化石》一詩,即是在《解放軍報》長征副刊發(fā)表的?!豆獾馁澑琛返仍娮饕唤?jīng)發(fā)表,旋即在國內(nèi)外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人們注意到,艾青的詩除了他的生動形象的藝術(shù)特點外,還多了深邃的哲理和濃郁的情思。

《光的贊歌》猶如巨浪拍岸,激揚著詩人的哲思。艾青在詩中寫道:

即使我們是一支蠟燭/也應該“蠟炬成灰淚始干”/即使我們只是一根火柴/也要在關(guān)鍵時刻有一次閃耀/即使我們死后尸骨都腐爛了/也要變成磷火在荒野中燃燒

這是燃燒著的戰(zhàn)歌,這是時代偉大歌手的宣言。

艾青一走向詩壇,就是一位用畢生謳歌光明的詩人。他的詩歌選擇了時代,實現(xiàn)了和時代同悲歡,因此經(jīng)得起歲月和讀者的檢驗,這是艾青詩歌具備恒久魅力之原因所在。

1996年5月5日,艾青離我們而去,但他的詩卻從未走遠。時間遠去,詩魂永存。詩人艾青仍然與海同在,與山同高,以他的風趣和快樂,以他的沉默和安詳,以他的才華和智慧,以他的博大和寬容,活在讀者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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