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清每天凌晨2點起床做豆腐腦

33年來徐耀清每天走街串巷賣豆腐腦  長江日報記者肖僖 攝

長江日報記者汪偉颋

武大正門外的四眼井社區(qū)里，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攤點，沒有叫賣聲，沒有顯眼的招牌。一輛推車，擰著鐵絲的舊木板，幾個塑料凳，這就是傳說中的豆腐腦老爺爺和他的攤位。

傻？

街坊送來新價格牌卻遭拒

這位豆腐腦老爺爺叫徐耀清，今年67歲，湖北云夢人。每天凌晨2點，他和老伴就起來忙碌，泡豆子、磨豆子、做豆腐腦……5點多鐘，他和老伴兵分兩路，老伴推著車子去廣埠屯，他就來到武大門外的四眼橋社區(qū)。

8點鐘，前來買豆腐腦的人多了起來，從小娃娃到老人，大家都習(xí)慣了這醇厚的味道。“我做的豆腐腦，周圍好多家庭可都吃了三代人了。你看這個客人，從前他帶著上小學(xué)的伢來買我的豆腐腦，現(xiàn)在他又帶著上幼兒園的孫子來了。”這些老客戶更像是他的老朋友。“徐爹爹，我放一筐雞蛋在你這兒，過會兒來拿！”一位抱著娃娃的阿姨喊道?！拔医o你保管好?！?/p>

“徐耀清的豆腐腦口味醇正，滿滿的一大碗，太便宜了，從不漲價。這可怎么賺錢？”坐在旁邊的一位大爺，七八年間，每天早上都從武大出發(fā)來吃一碗豆腐腦。“我給他做好了新的招牌，價格都寫好了，一塊五，他掛起來就能用，他硬是不用我的，就是不漲價?！毙煲迓犃诵Χ淮稹?/p>

這么多年，老顧客們都心疼他，一再勸他漲價，徐爹爹不為所動。

暖！

不漲價原為滴水恩

徐耀清年輕時當(dāng)過8年兵，轉(zhuǎn)業(yè)后干起了運輸生意。1984年，他用積蓄買回了一輛貨車，每三天跑一趟河南，這一趟能賺2000元。那個年代，這絕對是一項讓人羨慕的營生。然而，富起來的徐耀清染上了賭博的嗜好，積蓄花光了不說，還欠下了一屁股賭債。就連那輛貨車也被上門討債的人開走了，徐耀清一時陷入了一無所有的境地。

1986年，走投無路的徐耀清來到了武漢。為數(shù)不多的旅費很快花光了，徐耀清正要去找親戚借錢，結(jié)果在路上撿到了一張大鈔——10元！徐耀清用6元買了10斤黃豆，又用剩下的錢置辦了桶、碗、瓢等器具，開始賣豆?jié){和豆腐腦?！拔疫€買了兩包煙，我記得是3角2一包”，“瞎說，我記得是兩毛4”，那些艱難的日子在他和老伙計們的談話間顯得云淡風(fēng)輕。

到武漢三年后，他還清了所有賭債。越來越好的生意、和諧的鄰里關(guān)系，這些都促使他將這個活計繼續(xù)做下去，這豆腐一賣就是33年。徐耀清始終不忘那些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給予他幫助的人，初到武漢時為他提供食宿的老鄉(xiāng)，同意他賒賬買東西還為他提供桌椅的小店老板，失火時抱來一床棉被的警察……攤位后的門面老板換了又換，不變的是，大家都為他留出一小塊地賣豆腐腦，“我說要給錢，給他們送東西，他們都不要”，因為感受了太多溫暖，徐耀清也想為他人提供一些便利，“賺的錢夠生活就行了！”

為顧客打豆腐腦，徐耀清總是裝得滿滿的，一勺兩勺三勺四勺五勺……值得一提的是，價格雖便宜質(zhì)量卻毫不含糊?！坝袃蓧K多一斤的黃豆，也有三塊多的，我用的是咱們仙桃、天門產(chǎn)三塊多的豆子，豆小、皮薄、渣少，出的豆腐多，漿水也更好?！?/p>

贊！

小攤天天都有暖心事

就在記者和徐耀清談話間，又發(fā)生了幾個暖心的小事。一個年輕的姑娘自己帶著杯子來買豆?jié){，“夠了夠了”，徐耀清卻不聲不響把杯子裝得滿滿的。姑娘覺得裝得比正常分量多一些，主動提出給兩杯的價錢，徐耀清卻說“哎呀，不用不用！”大杯小杯都一塊，豈不是要虧本？徐耀清卻說，有不少顧客總是會堅持出多份的價錢。

一位中年女子來買了一碗豆腐腦便匆匆離開，和徐耀清之間也沒有過多交談，看起來就是一普通的顧客?！澳莻€姑娘，心很好，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糖弄撒了，她看見了硬是多給了五塊錢?！?/p>

10點鐘，徐耀清帶來的兩桶豆腐腦已經(jīng)見底，他開始收攤。“我要趕在老伴前面回去，這路上有個坡，我擔(dān)心她推不上去。”

徐耀清說，這33年間，除了每年過年回老家的那一個星期，他每天都會出攤，風(fēng)雨無阻。1998年大水，裝豆腐腦的桶都漂了起來，街上無人，他只賣出去一碗，“做小生意的一天不做就不舒服，總感覺少點什么。再者我站在這里，大家也知道我還好，還健康！”當(dāng)被問到打算做到哪一年，徐耀清說，“做到我做不動了為止！”一碗豆腐腦一份情，一元不變價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