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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組圖)

發(fā)布時間:2019-10-02 20:07 | 來源:察網(wǎng)2019-09-27 19:24 | 查看:5259次

作者:  烏鴉校尉

杜勒斯信誓旦旦地說,決不會在不情不愿的人身上實施殘酷的實驗。然而從早期的“藍鳥計劃”開始,他已經(jīng)這樣秘密做了2年。中情局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當二十年揮霍而去,留下滿目瘡痍,恐怕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1、怖之花

50年代,美國記者愛德華·亨特連續(xù)出版圖書,大肆宣傳共產(chǎn)主義陣營的“精神控制”魔法,他說中文里有這么有一個詞——“洗腦”(hsi nao),他給翻譯成了英文——Brainwashing。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美國《新共和》雜志上的大標題赫然寫著:

共產(chǎn)主義洗腦,我們準備好了嗎?

中情局的評估報告也認為,有明顯的跡象顯示,東方陣營在使用安非他明、苯丙胺、巴比妥酸鹽等藥物,從犯人身上榨取信息的技術“已先進得超乎我們的想象”,研究人員勾兌“粉末、飲料、烈酒和各種注射劑”,制作招供藥物,實施催眠術。

在蘇聯(lián)成功試爆核武器之后,美國可能隨時遭到共產(chǎn)陣營打擊的恐懼,更是深深地攫住了每個人的心。

中情局局長杜勒斯宣布,冷戰(zhàn)已經(jīng)進入了心理攻防戰(zhàn)的時代。

美國要為人類思想而戰(zhàn),為大腦而戰(zhàn)。

中情局前副局長(Ray Cline)回憶說:

“如果中情局在50年代不想整明白蘇聯(lián)人的‘洗腦神藥’是啥玩意兒,那局長早就該卷鋪蓋走人了。”

為了研究“洗腦”,中情局成立了專門的絕密機構(gòu),代號“藍鳥”(Bluebird),后來更名為“朝鮮薊”(Artichoke)和“精神控制計劃”(MKULTRA)。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從那一刻開始,他們舞出了魔鬼的步伐,這一跳就是20年。

而多年以后,當這場荒誕的鬧劇尷尬收場、曲終人散之時,他們也沒有意識到一件事:

這世上真正被“洗腦恐懼”洗過腦的,只有中情局自己。

2、惡之花

1960年,生了4個孩子、陷入深度抑郁、失眠的杰妮,在丈夫的鼓勵下,走進了維多利亞皇家醫(yī)院,找到了精神科的主治醫(yī)師卡梅隆。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杰妮并不知道,這個著名的加拿大醫(yī)生,3年間收了美國中情局75000美金,要拿他的病人做“活體實驗”。

卡梅隆是當時美國心理協(xié)會的主席,還是加拿大精神病學協(xié)會主席,在圈子里名聲斐然,卻也是出了名地急躁。

他不愿意花大把時間傾聽你的煩惱,而是用一臺錄音機把病人的話都錄了下來,然后把他們最難受的心里話,再一遍遍放給病人聽。

他把這種方法叫做“全自動精神療法”。

很多病人聽自己吐露的隱私,比如“當時我媽媽是怎么狠心拋棄我的”,聽了成千上萬遍,聽到崩潰。

卡梅隆卻從不善罷甘休,而是變本加厲,把錄音機放到病人的枕頭底下,睡覺的時候也必須聽。

“我恨我媽媽?!?/p>

“我婆婆不會毒死我的,她是個好人?!?/p>

一遍又一遍,有人收聽同一條信息多達50萬次。

有的病人開始產(chǎn)生幻覺,朝著空氣要糖吃,掀開被子,驅(qū)趕里面的“小狗和小鳥”。

一個19歲的優(yōu)秀女大學生,變成了一個吮吸大拇指、喂食用奶瓶、在地板上撒尿的人。

“在過去兩年,一百多個病人都被洗了腦——用的就是加拿大技術?!?/p>

為了不讓病人各自的“洗腦神曲”互相干擾,他給每個人每天戴20個小時的耳機;

為了不讓病人扯掉耳機,他用美式橄欖球的頭盔鎖住了病人的腦袋,想不聽都不行。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15年間,他像喂飯一樣給病人們喂各種致幻劑、鎮(zhèn)靜劑——阿米妥鈉、LSD、酶斯卡靈、五氯酚、氯普馬嗪、裸蓋菇堿……甚至用非洲的箭毒木毒液麻醉、癱瘓人體,強迫他們接受錄音帶的洗腦。

50年后,當記者采訪杰妮的時候,她依然記得耳機里那段恐怖的夢魘:

“杰妮,你是在逃避責任!為什么?你不想照顧丈夫!不想照顧孩子!為什么呢?”

箭毒木、冬眠靈、一氧化二氮,隔著頭盔上的縫隙塞到了她的嘴里。

“耳朵里的聲音太吵了,我不想聽,可誰又有堅不可摧的意志呢?”

她像個受了驚的孩子一樣,蹭到墻角里瑟瑟發(fā)抖。

有一次她逃了出去,到一樓的咖啡廳點了杯咖啡,結(jié)果被卡梅隆撞個正著。

“杰妮!回去聽耳機!”當她全力反抗時,卡梅隆像慈父一樣,環(huán)抱著她的肩膀:“杰妮,難道你不想早日康復嗎?”

美國中情局十分期待卡梅隆的“療效”,希望他的“治療”方法在沖垮病人的心理防線以后,能“樹立起新的東西”。

但“可惜”的是,他除了能讓人精神錯亂,多數(shù)都“沒有什么正面效果”。

他可以“摧毀”一個人的大腦,卻沒法“重建”它。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他沒有能力完成“洗腦”的第二步——對人新的行為能力進行“編程”,創(chuàng)造出操縱者想要的言談舉止,但他依然堅稱自己和蘇聯(lián)的洗腦術“別無二致”。

中情局一直想找辦法,讓那些離職的前特工們忘掉各種機密。

而受到卡梅隆的啟發(fā),中情局想出來一招——用“鉛棍”猛擊特工,制造腦震蕩,讓他失憶,但是“大力不一定出奇跡”,下手太狠把人打死了也不行,所以后來也沒有推行下去。

中情局又問卡梅?。弘姄羰浶胁恍??他說電過火了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就這樣,卡梅隆拿錢從不客氣,療效全靠嗶嗶。但中情局并不介懷,因為卡梅隆的所作所為,只是中情局“精神控制計劃”中的一小小小部分——第68號子計劃而已。

“我們是在為戰(zhàn)事做準備?!?/span>

類似這樣的變態(tài)實驗和藥物研發(fā),總共多達150余項,參與研究的機構(gòu)遍布全美和加拿大,其中包括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伊利諾伊大學等44所知名高校,馬薩諸塞州總醫(yī)院、西奈山醫(yī)院等12家醫(yī)院,15家研究機構(gòu),還有3個懲戒所。

通過各類巧立名目的基金會,中情局得到了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

為了在戰(zhàn)后快速掌握細菌、病毒等生化技術,推進研究“精神控制”秘法,美國人甚至把屠殺猶太人的納粹生物戰(zhàn)研究中心主任布魯姆,還有在中國東北做活體生化實驗的日本731部隊負責人石井四郎,通通免罪,把他們招到美國中情局的麾下效力。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布魯姆開發(fā)的神經(jīng)毒氣,在波蘭的囚犯營地里殺死了35000人,而他很快就要向美國科學家“傾囊傳授”沙林毒氣的研制秘法;

石井四郎在得到美國特赦承諾以后,交出了私藏的15000張顯微幻燈片,每一張幻燈片上包含著一小塊人體器官組織——腎臟、肝臟、脾臟,它們在感染了炭疽、鼠疫、霍亂、肺結(jié)核、壞疽、梅毒之后呈現(xiàn)的病變形態(tài)——那每一張幻燈背后,都是一條中國人鮮血淋漓的生命。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而美國科學家欣喜若狂、如獲至寶,他們說這“極大地補充了”美國對生物戰(zhàn)的研究成果。

為了讓“科學無國界”,美國給納粹科學家敞開大門,為他們特地簽發(fā)了1000多張簽證,史稱“回形針行動”。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而“精神控制計劃”的研究范圍極廣,目的也遠不止“洗腦”這一項,而旨在動用一切手段,達到“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比如:

怎么讓一個人突然情緒激動,口不擇言,在公眾面前名譽掃地?

怎么讓一個人喝一點點酒就“斷片兒”倒下?

怎么讓一個人沒病的時候也能生出病來,至少在化驗單上看著“有病”?

怎么讓一個人短時失憶?又怎么讓一個人永久性失憶,變成白癡?

怎么讓一個人慢慢地精神錯亂?

怎么讓一個人改變?nèi)烁?,突然變得“黏乎人”,對另一個人依賴得不行?

……

這些全都在他們的研究范圍內(nèi)。

中情局投入了上千萬美金,真的把這些東西做出來了嗎?

現(xiàn)實情況一言難盡。

在藥物實驗中他們發(fā)現(xiàn),先往人的一條胳膊里注射巴比妥酸鹽(鎮(zhèn)靜劑),瞌睡以后,再往另一條胳膊里注射安非他明(解除憂郁疲勞的藥),這人就會開始胡言亂語,有時候一不小心就能“說禿嚕嘴”,說點兒有用的真話出來。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然而問題在于,在他們把各種“吐真劑”(讓你說實話)——東莨菪堿、咖啡因、苯丙胺、酒精和大麻,全試了一圈兒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真能用到刑訊當中的,其中效果最好的是大麻,但如果滿分10分的話,大麻的效果也就是1-2分。而巴比妥酸鹽也會“受到幻覺、歪曲和謊言的干擾?!?/p>

換句話說,用不用“吐真劑”對于刑訊差別不大。

“沒有吐真劑能迫使受審者說出他所知的全部情報?!?/p>

“像大眾觀念中‘吐真劑’這樣的魔法藥水根本就不存在?!?/p>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不光是“吐真劑”吃了癟,中情局在催眠項目上也是“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zhàn)績0.5”。

在跟催眠師學習了催眠術之后,催眠實驗負責人開始在女秘書身上做實驗,成功讓她“被一口想象中的海水嗆醒”。

緊接著,他催眠了兩個秘書:讓張三躺下睡覺,聽到暗號才能起床;而李四負責叫醒她,但不給暗號。

結(jié)果李四叫不醒張三,勃然大怒,從桌上抄起一把手槍就朝張三開槍,當然槍里并沒有子彈。

在很多小范圍的實驗記錄中,中情局“精神控制計劃”的確取得了一些進展,但讓人感到崩潰的是,當他們走出實驗室,想把這些手段進行“大規(guī)模應用”的時候,就總是出問題。

培養(yǎng)一個“催眠殺手”的想法,讓中情局激動不已:如果我們能催眠一個殺手,讓他去執(zhí)行任務,被敵人抓了以后卻什么也交代不出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受了誰的指使、為什么這么做,這豈不非常完美?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沒有記憶的殺手才是完美的殺手。

60年代初,他們抓到了一個敵方特工,想在他身上實施催眠大法,具體操作是“坐在椅子上,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告訴他睡吧睡吧。”

結(jié)果兩個辦案人員按著這個特工,把他的椅子摔了個后仰,重重砸在了地上。

催眠師本應沖出來實施催眠術,但他竟被現(xiàn)場“哐嘰”一聲巨響給震住了,沒敢出來。

這是一個容易讓人犯尷尬癥的實驗,結(jié)果非常失敗。

“工作人員的巨大努力付之東流,精力熱情都白白浪費了。”

70年代的文件顯示,雖然50到60年代催眠研究紅極一時,“卻沒有實際應用的記錄”。

中情局在催眠手段能夠應用于間諜行動前,就已經(jīng)放棄了開發(fā)。

雖然“搞砸了”很多項目,但是中情局覺得自己還是做成了很多事情的——比如在“坑害同胞”這件事情上,他們就非常不遺余力。

搞大規(guī)模的戶外生化實驗,中情局總喜歡拿同胞下手。他們給出的理由是:不能在國外做這種實驗,怕蘇聯(lián)人知道。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于是為了測試一種細菌怎么在擁擠的大城市里發(fā)揮作用,他們選擇在舊金山這座城市,連續(xù)6天往海岸線的薄霧中噴灑紅色的粘質(zhì)沙雷氏菌,擴散影響了舊金山80萬居民,而當?shù)毓賳T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幾周以后,11個人因為尿路感染住進了醫(yī)院,他們的尿液變成了鮮紅色,其中一人在前列腺小手術后的恢復期內(nèi)死亡,主刀醫(yī)生一臉懵,查不出原因。

中情局卻覺得這次城市實驗“非常成功”。

在街頭巷尾的酒館里,中情局特工給數(shù)以千計的平民百姓,(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酒水和食物里摻了致幻劑,試圖觀察普通人服用以后的行為變化。

來自哈佛、麻省理工等知名院校的數(shù)百名學生協(xié)助研究致幻劑,收15美元報酬,喝下“一小瓶無色無味的液體”,多人出現(xiàn)負面反應,一名學生在廁所里上吊自殺。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紐約精神病學研究所的一個大夫,給一個離婚后抑郁的網(wǎng)球運動員隨意注射了超量14倍的麥司卡林,運動員當場暴斃身亡。

對不知情民眾的致幻劑試驗一直持續(xù)到1966年。

而在肯塔基州的大型戒毒所里,中情局資助的醫(yī)生拿癮君子們做上了毒品實驗,凡是能幫他測試致幻劑的,醫(yī)生會送給他們更多的毒品——這真是“戒”毒所嗎?

與此同時,在“精神控制”領域沒有“突破進展”的中情局,借著尋醫(yī)問藥的機會,成了美國官方的“絕命毒師”,凡是需要配置毒藥的部門都來找他們:一片就能毒死一頭牛的樹葉,非洲某湖里鱷魚膽中的毒汁,能讓人暫時失明的汁液……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而刺殺外國領導人的配藥任務也很自然地落在了他們的肩上。

用來刺殺周恩來的毒藥,差一點就滴到了周恩來的米飯碗里,美國高層怕此舉引起東西方對峙沖突升級,緊急叫停了這項刺殺行動。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往剛果總理盧蒙巴的牙刷上抹上致命的肉毒桿菌,還沒等盧蒙巴回來刷牙,他就已經(jīng)在路上被人綁架殺害了。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還有往卡斯特羅的雪茄里下毒,往他的潛水服里下毒,往他的圓珠筆里下毒等等,都是計劃過的,但由于各種原因,一件也沒做成。

在已經(jīng)公開的領導人刺殺行動中,看不到中情局施毒成功的案例。

他們甚至考慮讓催眠殺手去刺殺卡斯特羅,但過了很久才意識到:卡斯特羅閉著眼都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催眠有毛線用?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自己家不成功不要緊,“送人玫瑰,手留余香”也是一種選擇。

以色列情報機構(gòu)摩薩德跟美國中情局關系很要好,他們向中情局學習了“洗腦”技術,花了3個月制造了一個催眠殺手,讓他去暗殺巴勒斯坦領導人阿拉法特。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結(jié)果這兄弟剛放出去5個小時,就主動向警方自首,交出手槍說:以色列人想給俺洗腦,讓俺去殺阿拉法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中情局“精神控制計劃”拿著納稅人的錢,坑害老百姓不說,幾乎沒做出什么“成績”來。究其原因,是當時對腦科學的研究還停留在比較粗糙的階段,底層研究不扎實,中情局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試,毫無章法——催眠、毒藥、致幻劑,哪個讓研究人員“感到興奮”就做哪個,而不是哪個理論基礎扎實做哪個,結(jié)果都是可以預見的。

他們把改造人腦想得太簡單了。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的是,“精神控制計劃”的迅速墜落,竟然和一個磕了藥的“自家人”有關。

3、謎之花

1953年11月,中情局的生化學家奧爾森博士被同事引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了致幻劑。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當時他目睹了同事用沙林毒氣殺人的實驗,感到內(nèi)心惶惶不安,正想要離開中情局。

一周以后一個寒冷的清晨,他從紐約市一個酒店的13層縱身越下,墜樓而亡。

葬禮上用的是封死的棺材,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也不得而知,整件事情都被掩埋了起來,直到十幾年后才徹底引爆輿論。

1963年,美國逮捕了一名蘇聯(lián)間諜諾申科,肯尼迪總統(tǒng)遇刺后,諾申科聲稱克格勃里只有他一人清楚刺客奧斯瓦爾德的底細,要跟美國人談條件。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美國人擔心他是蘇聯(lián)人故意讓他們抓到、假意投誠的間諜,于是對他進行各種刑訊,但他就是不招,中情局似乎也黔驢技窮了。

“我們采取所有已知手段(剝奪睡眠、飲食紊亂、辱罵吊打等等)讓他招供,從來就沒斷過”,但使用藥物并未獲得批準,“因為沒有一種藥看起來有效,而它們可能全部都有害。”

結(jié)果單獨囚禁了他1277天后,諾申科于1967年獲釋,而“精神控制計劃”中的電擊、催眠等一樣都沒給他上過,即便是用過藥物,也幾乎沒見到效果。

中情局研究“吐真劑”研究了十幾年,在諾申科的案子上也是一無所獲。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這讓“精神控制計劃”顏面盡失。

1970年,白宮的一紙法令讓中情局如蒙雷劈。

尼克松總統(tǒng)宣布,由于害怕“全球流行病”的爆發(fā),命令所有政府機構(gòu)銷毀庫存的生物武器和化學毒劑,“精神控制計劃”只能照辦。

1972年,水門事件爆發(fā)以后,尼克松向中情局求助,但中情局拒絕編故事為尼克松開脫,尼克松一怒之下炒掉了中情局高管。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高管們在卷鋪蓋走人之前,大肆銷毀各種檔案記錄,共7大箱、152份有著“實質(zhì)性內(nèi)容”的機密報告被付之一炬,而剩下的只有7箱發(fā)票、財務賬目之類的東西。

如果今天的故事有個別讓你看得“不盡興”的地方,那鍋都只能讓這7箱被焚毀的“絕密干貨”來背了。

我們今天能看到的“精神控制計劃”檔案,都是經(jīng)過刪改、涂抹,還有后人的回憶和采訪,一點點拼湊出來的。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在中情局換帥之后,奧爾森(被中情局注射致幻劑后)跳樓自殺的丑聞被《紐約時報》曝光,同時中情局在美國公民身上做的一些非法實驗也遭到曝光,引起舉國嘩然。

白宮迫于輿論壓力,成立調(diào)查委員會,卻暗中把刺殺外國領導人等丑事都壓了下來,說“時間不允許全面調(diào)查”。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委員會的調(diào)查報告提到了奧爾森跳樓的事情。但為了控制輿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福特總統(tǒng)和中情局局長向奧爾森的家人道歉,還特批了75萬美元的“和解費”,讓他們放棄法律訴訟。

中情局“精神控制計劃”沒有為白宮分多少憂,反而留了一屁股翔讓白宮替他們擦,這個計劃難堪的結(jié)局已不難想見了。

20世紀70年代中期,隨著研究經(jīng)費不斷萎縮,核心成員紛紛離職,重要資料悉數(shù)焚毀,中情局持續(xù)了20年之久的“精神控制計劃”徹底走向了末日。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因為卡梅隆替中情局在加拿大人身上做的變態(tài)實驗,加拿大政府還向127名受害者每人賠償了10萬美金。

中情局的心理學專家(John Gittinger)在1977年面對參議員委員會時公開承認:

“早在1962年,我們就證明了所謂的‘洗腦’神藥、‘洗腦’裝置根本就不存在。”

美國情報界的結(jié)論是:無論是蘇聯(lián)人還是中國人,當年都沒有大量使用藥物或催眠。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而無論是紅衣主教還是大清洗中的囚犯,他們可能都只是在常規(guī)的殘酷刑訊手段的組合拳下,在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摧殘和扭曲。

白宮和中情局編造出的“洗腦”謊言嚇了自己二十年,也坑了美國人二十年。

心理學家卡寧漢說:“洗腦,只是用來嚇唬人的妖怪?!?/p>

當時被冷戰(zhàn)緊張局勢攫住的美國,需要找到一個戲劇化的詞語,它既要能引起恐懼,又要為普通美國人“講出一個好故事來”,讓蘇聯(lián)人變成世人眼中十惡不赦的魔鬼——而“洗腦”這一概念再合適不過了。

一個在中情局授意下誕生的詞語,就這樣被兜售給了美國政府、聯(lián)合國、媒體和全球公眾。

但如果你就此以為,這一場20年的“洗腦”鬧劇,沒有給美國社會留下任何“遺產(chǎn)”,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美國在阿富汗、伊拉克、關塔那摩各地的秘密監(jiān)獄里,繼續(xù)改良、發(fā)展、完善著“精神控制計劃”留下的刑訊手段,在2014年才解密的中情局《庫巴客手冊》里,滿滿地記載著如何對受審者實施電擊、感官剝奪、激發(fā)恐懼、催眠、用藥的刑訊手段。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宗旨只有一個:不擇手段“把受審者拋向孤立無援的絕境,加快自我認同感的毀滅過程”,最終使之屈服。

一位中情局前任官員(Victor Marchetti)在1992年,也就是計劃破產(chǎn)近20年后表示,中情局的精神控制研究活動仍在暗處繼續(xù)。

2002年,前FBI局長還在鼓勵關塔那摩監(jiān)獄對塔利班俘虜使用“吐真劑”,來掌握更多恐怖組織情報。

而在民間,“精神控制計劃”(MKULTRA)的“品牌認知”已深入人心,無數(shù)的影視、歌曲中把它作為“洗腦”的代名詞。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在小說《滿洲候選人》里,一個美國人被共黨俘虜,被催眠以后返回美國暗殺總統(tǒng)候選人。

在游戲《紅色警戒》中,蘇聯(lián)陣營的特色單位“尤里”具有心靈控制的能力,而且長得很像列寧。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動畫里有一張斯大林和“尤里”的合照,就是用列寧和斯大林的照片P成的。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在漫威的美劇《特工卡特》(卡特是美國隊長的女友)中,展示了蘇聯(lián)人怎么在動畫片里插幀來給蘇聯(lián)兒童“洗腦”。

在網(wǎng)飛(Netflix)2017年的新劇《追緝:炸彈客》中,描繪了“精神控制計劃”研究員對16歲哈佛學生實施的心理折磨。

英國繆斯樂隊直接把“MK Ultra”當做他們的歌曲名。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當代人試圖用今天的視角,去理解“洗腦”的迷人與荒誕。

然而我們也不該忘記,那些在20年“洗腦”實驗中被反復摧殘的生命。

當杰妮擺脫了卡梅隆的魔爪,終于回到家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徹底變了一個人。

她害怕自己的親生孩子,她不懂得該怎么抱抱他們,該怎么跟孩子說話。

一場所謂的“治療”,把她自己變成了一個孩子。

“我十分恍惚。我開始害怕很多事,怕過街、怕母親不在身邊,我也不再做飯?!?/p>

“我得和母親一起睡,讓丈夫睡另一張床。母親不在,我就會驚慌失措?!?/p>

她回家后變成了一個廢人,既不能做飯、打掃,也不能送孩子上學,她能做的僅僅是呆坐終日,虛度光陰。

一天她帶傘出門,有人說:沒下雨打什么傘呢?她陡然驚醒,不知身在何處。

“我還記得女兒問我:媽咪,你為什么不笑呢?”

多年以后,大女兒米歇爾告訴她:“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愛我們。”

丈夫鮑勃不能忍受這樣的妻子,常常外出喝酒直到深夜。

高昂的治療費用幾乎讓他傾家蕩產(chǎn),工廠也慘淡關門。

“我能理解。我丈夫太可憐了!”

而杰妮還算是幸運的,因為有更多的人,在卡梅隆的“洗腦”電擊中徹底喪失了記憶。

而她最起碼還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還能認得自己的親人。

就在她接受治療的幾年前,中情局局長杜勒斯在演講中高談闊論:

“我們西方國家在大腦戰(zhàn)方面太落后了,我們急需人類‘小白鼠’(human guinea pigs)來為我們嘗試這些非凡的新技術?!?/p>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杜勒斯信誓旦旦地說,決不會在不情不愿的人身上實施殘酷的實驗。

然而從早期的“藍鳥計劃”開始,他已經(jīng)這樣秘密做了2年。

中情局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當二十年揮霍而去,留下滿目瘡痍,恐怕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因為你相信什么,你就會看到什么。

而恐懼和野望,會讓你看不到真相。

為了遏制共產(chǎn)主義,中情局是怎樣魔幻洗腦的?

參考資料:

[英] 多米尼克·斯垂特菲爾德:《洗腦術:思想控制的荒誕史》,428頁

StephenKinzer: Poisoner in Chief: Sidney Gottlieb and the CIA Search for Mind Control,368頁

JohnD. Marks: The Search for the "Manchurian Candidate": The CIA and MindControl: The Secret History of the Behavioral Sciences,288頁

SME情報員:“洗腦”——1950年代讓全球恐慌的邪術

維基百科:Project MKUltra、Sidney Gottli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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