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山——北京知青助陜北農(nóng)村換新顏

　　楊志山，北京知青，為了幫助當年插隊的陜北農(nóng)村擺脫貧窮，楊志山積極聯(lián)系北京懷柔和門頭溝的兩個村子，學習建設(shè)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的辦法和模式。在經(jīng)濟拮據(jù)的情況下，和愛人一起借錢掏腰包請陜北農(nóng)村的村民來京學習致富經(jīng)驗，并且為村民提供電腦等高科技產(chǎn)品。不斷努力下，陜北五角樹村舊貌換新顏，當?shù)剞r(nóng)民大力開發(fā)旅游業(yè)，擺脫了貧窮的帽子。期間楊志山也因病累倒，現(xiàn)在人已康復(fù)，看到嶄新的農(nóng)村面貌，楊志山心里有說不出來的開心和喜悅。

　　《百姓生活故事》之《知青楊志山（上）》

　　2012年7月1日

　　《百姓生活故事》之《知青楊志山（下）》

　　2012年7月2日

　　主持人：站在當年被楊志山他們這些北京知青炸開了的山口向今天的五角樹村望去，那里最搶眼的就是山間歸路旁邊那些連排的民居。高大的門樓、敞亮的庭院、堅固的窯洞、舒適的客房，非常稀罕的山野農(nóng)家飯菜，特別質(zhì)樸好客的村民。還有和安塞腰鼓有一拼的五角樹村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慶豐鑼鼓等等，讓人穿越古今、浮想聯(lián)翩。

　　記者：你是這個農(nóng)家院的女老板？

　　女主人：女主人。

　　記者：你怎么突然非要讓楊志山到你這兒來呢？

　　女主人：因為他做的事讓俺太感動了，是他給我們起了帶頭作用，這幾年是不斷地發(fā)展，他的建議使我們走上了致富的道路。

　　記者：志山，你有提成??？有回扣？

　　楊志山：沒有，這得問她哥哥。

　　記者：這是她哥哥？

　　女主人哥哥：2005年北京知青回到我們五角樹，停了一年，他們又幫我們遷到北京。

　　楊志山：當時我跟他發(fā)出邀請，這個村里兩個人到北京去，我說你是咱們村委會的支書，你請咱們一個老鄉(xiāng)來，但是人別多了，人多了我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能力我有點困難，我說就兩個人，咱們到北京來，我?guī)銈內(nèi)讉€地方看一看懷柔縣的關(guān)帝村，一個是門頭溝的馮村，這兩個村我?guī)闶紫葋砜?，看完了以后，咱們進村和領(lǐng)導(dǎo)談，讓他們給我們講一講，他們是怎么發(fā)展成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典型的。

　　女主人哥哥：志山就讓我們?nèi)ィB路費都掏不起，當時志山哥把路費匯過來。

　　楊志山：村委會沒錢，真沒錢。他打電話說：“志山哥，我不怕你笑話我，連路費錢我們都沒有。”我說：“別說了，我知道，我全管?！?/p>

　　記者：您給寄了多少錢？

　　楊志山：因為我當時我可以說我兜里連一百塊錢都沒有，但是我這個人有時候打腫臉充胖子，我既然說了話我得兌現(xiàn)，我說就倆人，別多了，多了我確實有困難。我說我先把去的路費給你郵去。

　　記者：您到了北京，去了門頭溝和懷柔？

　　女主人哥哥：去了。

　　記者：收獲大，開了眼界？

　　女主人哥哥：對。

　　記者：覺得咱們五角樹村也能建成那樣，回來就想大干一場？還是覺得挺好，可敬而不可學？

　　女主人哥哥：對。

　　記者：你到底是哪種??？

　　女主人哥哥：當時就想發(fā)展鄉(xiāng)村旅游。

　　記者：你當時看準了鄉(xiāng)村旅游這個行當，這個是符合你當初策劃的思想嗎？

　　女主人哥哥：是。

　　楊志山：當時我的思想就是什么？我們首先從觀念上要改變，他們當時也有困惑，我說看完以后有什么想法？（劉忠義）當時說的一句話，說好，但是弄不成，我說怎么弄不成？沒錢。我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錢，是觀念，是決心，是信心，只要有這三心，以后沒錢咱們會有辦法得到錢。

　　女主人哥哥：所以回來以后，志山哥給我們送了一臺電腦。

　　記者：您窮困到了一次都付不清來回的路費，怎么會有一臺電腦呢？

　　楊志山：我原來家里不是有電腦嗎？我就把我的電腦給他們拿去了，我就沒有了，是這意思。

　　記者：你用電腦干嗎？

　　女主人哥哥：當時他們的想法就是我們是山谷，配上這個電腦以后，從山谷看到平原，當時是這么一個。

　　記者：您會用？

　　女主人哥哥：不會用。

　　楊志山：教他們怎么敲鍵，怎么進入格式，把這些基本過程，上網(wǎng)怎么上，進入互聯(lián)網(wǎng)怎么做，然后給他寫出來，我說你們挨個做，我一看，寫得基本差不多了，回去就這么練，有了電腦，有了互聯(lián)網(wǎng)我們就能跟外邊溝通了能發(fā)布信息了。

　　記者：您這個農(nóng)家樂回來之后就操持開始了？

　　女主人：當時不相信農(nóng)家樂能搞起來，又沒有人，窮山窮水的，就是有那種困難。

　　記者：你們后來還不斷地給鼓勁？

　　楊志山：鼓勁，鼓勁多少次了。說實在話，當時我跟忠義交流的機會更多，我還專門寫了一次關(guān)于（柏玉鄉(xiāng)）走旅游之路發(fā)展旅游的初步設(shè)想。然后我寫完了以后，我在電話里頭一條一條給他念。

　　記者：最早的農(nóng)家樂開在哪兒？

　　女主人哥哥：這開的就是第一家。

　　記者：你妹子開的是第一家？

　　女主人哥哥：開的第一家。

　　記者：您還了不得了，您是五角戶個體農(nóng)家樂第一家。你怎么這么大膽呢？

　　女主人：試著干，成功與否靠男生，有男生支持。

　　記者：你男人也在。你當時辦的時候，跟楊志山交流了嗎？

　　女主人：他是知青，我當時看到錄像，人家多少年走了以后能回來看老鄉(xiāng)，心里是特別地感動，就是試著干干，結(jié)果成功了，真是星星沾了月亮的光。

　　記者：農(nóng)家樂辦成功了？

　　女主人：成功了。

　　記者：錢也賺到手了？

　　女主人：賺到手了。

　　記者：昨天在會上喊萬歲的是你嗎？

　　女主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因為他太讓俺感動了，希望以后的道路上是越走越寬。

　　主持人：楊志山回到北京沒幾天就因突發(fā)心肌梗塞住進了醫(yī)院，大夫已經(jīng)給他開了刀，裝上了第三個支架，囑咐他千萬別再過于激動，等靜養(yǎng)一個月以后再說，楊志山望著病房窗外的那些樹，似乎看到了五角樹村的樹葉子，由綠變紅，再變黃，他盼著五角樹村的葉子有更多變成閃閃的紅星，直至變成象征五谷豐登的滿天金星。

　　記者：這是社會主義建設(shè)新高潮，在你們家掀起新高潮了，在咱們五角樹村。

　　主持人：這回要不是隨知青楊志山回訪他的第二故鄉(xiāng)，也就是43年前他插隊落戶的五角樹村，親眼目睹到這里古木參天的原始森林，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金錢豹、褐馬雞出入在自然保護區(qū)，說實在的，我真的是難以置信，在陜北這樣的一片黃土地上竟然還會有九寨溝般的人間仙境，因為我一直誤以為只有黃土高坡才是這里的代名詞。

　　記者：你看這年輕人跑上去了。

　　楊志山：他們速度快。

　　記者：咱們“呼哧”帶喘的。

　　楊志山：咱比不了。

　　主持人：楊志山充當起導(dǎo)游，講起這里的景點來，是如數(shù)家珍，滔滔不絕。而其中他最推崇的就是那個高高在上，有些神奇詭異的摘星臺，于是我們像登天梯似的一步步向摘星臺靠近。

　　記者：師傅，您身體也不算好。

　　楊志山：我也是2009年準備開車到陜北來，為那個旅游開發(fā)也是，當時送點資料來，夜里早晨五點突然心梗，然后拉到石景山醫(yī)院搶救，做了倆支架。要不我，我要說開車來，家里的人反對。因為現(xiàn)在就咱們這一段，四十里沒有人煙，一旦要有什么事不好弄。

　　記者：聽說您不光是心臟病，而且您還是中度的帕金森。

　　楊志山：帕金森，現(xiàn)在寫不了字了，手哆嗦，使不了筷子?，F(xiàn)在是毛病，六十了，已經(jīng)花甲之人了。

　　記者：這樣的話，您在這里頭崎嶇山路上奔波，在這種邊遠的地方這么拼搏，能承得下來嗎？

　　楊志山：怎么說呢？現(xiàn)在也是總是想趕緊地利用有生之年，因為我們的生命畢竟生命歷程已經(jīng)到了晚期階段了，要希望抓緊時間把我們的第二故鄉(xiāng)做成一件大事。

　　記者：有人說您就量力而行吧，適可而止吧。

　　楊志山：是的。

　　記者：您把其他的放一放，您何必這么一意孤行？就憑借著一種浪漫主義、理想主義的這么一種追求，就非要干成一件在很多人看來有生之年都很難完成的事呢？

　　楊志山：這個說到底，咱們參觀了司馬遷祠，司馬遷在人生之上，他有一點人我們值得贊同的，那就是說什么呢？當你看到了一個目標的時候，你如果缺乏固執(zhí)的精神來堅守它，那么你就有可能半途而廢。當你對這個信仰，您所要做的事情堅定不移的時候，有可能在你的生命歷程當中沒有做完，但是你只要有這種決心堅持做，能做到什么程度他都可以說是一種成功。

　　記者：有的人說，你看楊志山這么拼命干，他那是騎虎難下了。

　　楊志山：這可以理解，說什么的都有，這可以理解。

　　記者：你承認不？

　　楊志山：不是騎虎難下，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從2005年開始做的第一天，我就堅定不移地相信，旅游產(chǎn)業(yè)將成為我們國家未來的支柱產(chǎn)業(yè)，我們黃櫨有著獨特的優(yōu)勢，再加上我們政府和我們在北京的這些有愛心的知青一起共同努力，那么我們黃櫨在旅游這一塊將會成為我們?nèi)珖囊粋€閃亮的一個點。

　　記者：哪邊走？您得給我們指示一條明路。

　　楊志山：這邊。

　　村民：這邊也可以。

　　楊志山：走這邊吧。

　　記者：咱們走到一條岔路上似的，您在實現(xiàn)抱負的過程中是不是經(jīng)常遇到岔路？

　　楊志山：應(yīng)該說不是一馬平川、一坦平途的，不是這樣，也確實是曲曲折折，包括親人的理解、親人的支持、同學們的支持，這里面都難免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記者：有人說了，說你能不能現(xiàn)在先換一個活法，干點別的。

　　楊志山：有人勸過。

　　記者：掙點錢，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這之后有一些余力，您按照一種業(yè)余愛好再到這兒來修身養(yǎng)性也好，還是干什么也好。

　　楊志山：因為我是一個黨員，我又是一個復(fù)轉(zhuǎn)軍人，而且我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就是我是知青，特別是我是延安知青，在我16歲，我在延安，還有我愛人在沿岸待了13年，我在延安待了五年，我這段經(jīng)歷，我始終認為是我一生的驕傲，它在我成長的過程中鑄就了我的思想基礎(chǔ)，那是什么呢？那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wù)，我現(xiàn)在說起來可能好多年輕人不理解。

　　記者：認為這是口號。

　　楊志山：認為這是口號，但是我現(xiàn)在就用我的行動來做這件事情，我們這個村這幾年經(jīng)過我們的努力，在政府的指導(dǎo)下，我們現(xiàn)在做成功了，初具規(guī)模，有很多游客到我們這個旅游點來玩了。

　　記者：今天就來了不少。

　　楊志山：對。

　　記者：你看下著雨還有很多人到這兒來。

　　楊志山：所以這說明什么？而且我們的鄉(xiāng)親確實比以前富了，鄉(xiāng)村面貌你看到了，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的景象。

　　記者：有人說不管怎么說，對您個人來講這是您額外的事，您這是管閑事。

　　楊志山：不，這就是我們家自個兒的事，因為什么？陜北五角樹這就是我的第二個家。

　　主持人：楊志山說這番話的時候有點激動，兩眼放光，而且手不斷地揮舞，呈擁抱狀。

　　楊志山：就摘星臺這三個字大有文章可做。

　　記者：是啊，每一個人在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中，在自己的生命長河中，都有過摘星的經(jīng)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摘星臺，但愿那個摘星臺給每個人都能夠帶來幸福。

　　楊志山：好。

　　主持人：今年“七一”前夕，楊志山終于出院，可以回家療養(yǎng)了，五角樹村的鄉(xiāng)親們送給了他一件禮物，是一把意味深長的房門鑰匙，他們盼望著楊志山：能早日恢復(fù)健康，盼望著他能夠再回延安，回到五角樹村這個家。中國的一代知青與勞苦大眾心心相連，這或許就是那個不斷唱響的一個心中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