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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之問”的雙重時代性(圖)

發(fā)布時間:2016-09-30 12:20 | 來源:北京日報 2016年09月19日 20版 | 查看:854次

百年前,梁漱溟提出的“東西文化問題”,不止是一個時代問題,還是一個跨越時代的問題—— 

《東西文化及其哲學》,梁漱溟著,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羅志田

五四學生運動后,此前并不出名的梁漱溟,因拈出東西文化問題,而“暴得大名”。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隨著新文化運動的推廣,文化,特別是東西文化,成為當時讀書人心目中最為關注的問題。

什么是“梁漱溟之問”,“梁漱溟之問”的時代背景

梁漱溟的《東西文化及其哲學》一書在1921年出版后,立即引起思想界的注意,反響非常熱烈。從當時關注的程度看,其影響不低于稍早出現的梁啟超之《歐游心影錄》和胡適的《中國哲學史大綱》。馮友蘭后來回憶,梁漱溟的講演,“在當時引起了廣泛的興趣”,因為“他所講的問題,是當時一部分人的心中的問題,也可以說是當時一般人心中的問題”。

梁漱溟抓住了什么問題,或他想要解決什么問題?如果簡略地概括“梁漱溟之問”,就是:在西方文化已成世界文化的大背景下,日漸邊緣的中國文化如何“翻身”?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研究東西文化,針對的就是“中國民族今日所處之地位”這一根本問題。而這完全是個文化問題,應尋求文化的解決。

借用康有為的典型表述,中國在近代從“獨立一統(tǒng)之世”被迫走入了“萬國并立之時”。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讀書人對“世界”的認知,從來充滿了想象和憧憬、無奈與徘徊,始終以緊張、矛盾為特色,可以說是“萬解并立”,從未真正達成共識。因此,在中國讀書人說到“世界”時,心里想的可能是“西方”。尤其他們想要進入的那個“世界”,所指的基本就是“西方”。

而“梁漱溟之問”一個相對臨近的時代背景則是,民初中國面臨的國際形勢相對寬松,盡管不少讀書人的憂患意識仍較強,但與甲午后迫在眉睫的“亡國”憂慮相比,當時中國的外患不特別明顯,因而更有深入思考的余地。

局勢的相對寬松是一個不小的時代轉變,梁漱溟自己就說,“從前我們有亡國滅種的憂慮,此刻似乎情勢不是那樣,而舊時富強的思想也可不作”,因此可以有更長遠的思考。對于以“天下士”自居的讀書人來說,少了“近憂”,自然更多“遠慮”。正如研究梁漱溟的專家艾愷所指出的:人們一直認為,中國現代知識分子主要關心的是中國深刻的文化危機。但也有這樣一些人,他們面對的是人類的普遍問題,而不是他們自己特殊時期的處境。這種選擇精神,更多地是在感情上與人類存在的意義這個永恒問題相聯(lián)系,而不是與他們的生存環(huán)境這個直接問題相聯(lián)系。在艾愷眼里,梁漱溟就是這樣的天下士。但由于西潮沖擊后“天下”已兼具“世界”與“中國”兩重意義,他又并非完全超越的天下士,而是“把自己對人類的普遍問題的關心和對中國現時特殊情況的憂慮聯(lián)系在一起”。

五四新文化運動時候的不少人,就基本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中。像胡適和梁漱溟這一代人(梁漱溟比胡適小兩歲),在十多年的時間里就目睹了好幾項以千年計的根本轉變,其感觸非比尋常,思慮也當更高遠。同時,歐洲大戰(zhàn)帶來的世界巨變使相當一些西方人也開始反省他們的文明或文化。這些重要的內外背景,都使新文化運動那一代人容易去思考更基本的問題——從人類社會到中國自己的基本問題。

時人所說的西方或西洋,不僅是空間意義的,更多的是指稱一種文明或文化

時間上今昔的異同只是對比的一面,更強烈的對比還是在以空間為表現的文化層面。時人所說的西方或西洋,不僅是空間意義的,更多的是指稱一種文明(文化),故東西對比的范疇,便很容易落實在文化上。而正是在對比的意義上,中國文化的危機愈發(fā)凸顯。梁漱溟雖然把東方文化分為印度和中國兩類,但其論述的主體是中國,所以他仍在因應中國讀書人心目中“道出于二”以及中國一方競存不力的問題。

梁漱溟特別指出,已經成功的西方不存在文化認同的問題,“就是領受西方化較深的日本人也可以不很著急”,而已經亡國的殖民地不能自主,甚至沒有“著急的資格”。而中國的特殊在于,它既不是西方,西化也不成功,又沒亡國。既然“還是一個獨立國,一切政治法律都還要自家想法子來處理”,所以文化問題對中國特別迫切,而文化選擇更已到生死攸關的程度。

今后中國文化到底應有一個什么樣的“解決”,其實也就是從文化層面思考怎樣“解決”中國在世界上的地位問題。1922年梁漱溟在山西演講時強調:中國民族今日所處地位與前數十年不同了。所以不同,所以要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文化的問題。一方面固因國內的變動,而尤其重要的是外面別國的變動。西方民族因為有那樣的文化而成那樣的局面,漸漸地使中國地位也受很大的影響??疵髁诉@層,然后可以曉得我們應當持什么態(tài)度,用什么做法。

北大學生馮友蘭就是帶著東西文化的問題出國留學的,他在國外時注意到,“中國人現在有興趣于比較文化之原因,不在理論方面,而在行為方面;其目的不在追究既往,而在預期將來”。馮友蘭讀書時,梁漱溟是哲學系的講師,馮應是梁的學生。可以看出,馮友蘭不僅分享著梁漱溟的思路,在措辭上兩人也不謀而合。實際上,由于“西方”已進入并成為中國權勢結構的一部分,那時中國任何大的改變,都一面針對著傳統(tǒng),一面針對著西方,尤其是關涉文化的“解決”。

梁漱溟同時代人,大多認同“梁漱溟之問”的時代意義

很多梁漱溟的同時代人,盡管思想或文化立場不同,但都承認“梁漱溟之問”的時代意義。張君勱當時說,以前大家都想要學歐洲,但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歐洲人自己對其文化也有反省的意思?!皻W洲文化既陷于危機,則中國今后新文化之方針應該如何呢?默守舊文化呢?還是將歐洲文化之經過之老文章抄一遍再說呢?”他自己常常在想這個問題,恰看到梁漱溟新著的《東西文化及其哲學》,發(fā)現“全書即是討論此問題”。章士釗也承認:“梁君發(fā)策,分別若干問,詳察東西文化存亡分合之度,其事葉于英語所稱Time-honoured,刻不容緩?!?br/>

張君勱和章士釗都曾和梁漱溟一起被劃入所謂的“東方文化”派,其實他們不甚贊同梁漱溟的觀念,尤其張君勱還進行了較為嚴厲的駁斥。他們的共同承認,表明梁漱溟的確說出了一些人想說的話,或提出了一些人正在思考的問題,也就是提出了具有時代性的問題。

瞿秋白同樣強調梁漱溟提出的“這一問題在中國思想史上顯然有極大的價值”。在他看來,“禮教之邦的中國遇著西方的物質文明便徹底的動搖,萬里長城早已失去威權,閉關自守也就不可能了”。但一些“中國的士大夫卻始終不服這口氣,還盡著嚷東方的精神文明,要想和西方的物質文明相對抗”。面對這一在中國思想史上有極大價值的問題,他“愿意來試一試,做第一步的根本的研究”。

類似要來“試一試”的參與感其他人也有,文化立場與瞿秋白頗不一樣的景昌極,就對梁漱溟的書說了不少無的放矢、可說可不說的話。沒什么可說也要來說,最可顯示這題目本身的重要。

后來賀麟總結說,梁漱溟鄭重提出東西文化問題,“在當時全盤西化、許多人宣言立誓不讀線裝書、打倒孔家店的新思潮澎湃的環(huán)境下,大家對于中國文化根本失掉信心。他所提出的問題,確是當時的迫切問題”。賀先生的文化立場又不同,他同樣看重此問題的“當時”意義。

而嚴既澄則以為,《東西文化及其哲學》是一部“推測未來的大著”。竊以為嚴既澄所見不差?!拔磥怼痹诮袊鴮ψx書人有特別的吸引力,從梁漱溟的演講和書中的論述可知,他對這一問題的關注確實是從新派一邊開始的。這本書想要推測的,其實就是中國和中國文化的未來。其解決問題的思路和方案,表現出顯著的面向未來傾向。

中國以及中國文化在世界的地位,尤其是未來在世界的可能地位,的確是那個時代(以及后來和現在)很多讀書人都在思考的大問題。那時的思想界對中國已成為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清楚的認識,《青年雜志》1卷1號的《社告》就特別指出:“今后時會,一舉一措,皆有世界關系。”故中國青年“雖處蟄伏研求之時,然不可不放眼以觀世界”。

這一百年之前的提醒,并未過時,仿佛在說現在。我們今天的一舉一措,仍有世界關系,仍不可不放眼以觀世界。從19世紀開始,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話說,資產階級便“按照自己的形象,為自己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界”,并“迫使一切民族都在惟恐滅亡的憂懼之下采用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梁漱溟不一定讀過這段話,但他也清楚地認識到,那時西方文化成了世界文化,而中國文化則漸處邊緣。

至今我們仍然沒有解決中西文化的“優(yōu)劣”或“生死”問題

在這樣的背景下,如錢穆所說:“東西文化孰得孰失,孰優(yōu)孰劣,此一問題圍困住近一百年來之全中國人,余之一生亦被困在此一問題內?!北M管梁漱溟曾強調他討論的不是什么“東西文化的異同優(yōu)劣”,而是東方文化的生死,即“在這西方化的世界,已經臨到絕地的東方文化究竟廢絕不廢絕”的問題,但大體上,他所探討的和錢穆所說的是一個問題。

錢先生所說的“全中國人”是泛指,比較起來,馮友蘭的描述更有分寸——這個問題縈繞于心懷的,既是“當時一般人心”,恐怕更多是“當時一部分人”,也就是那些隱隱以“天下士”為自定位的中國讀書人。其他人或許分享、或許未分享讀書人的憂慮。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在幾代讀書人心目中非常重要的問題。梁漱溟的確提出了一個時代性的問題。另一方面,這個問題現在也仍然圍困住很多中國人。前些年有本書叫《中國可以說不》,后來又有一本書叫《中國不高興》,以及前段時間又在討論什么地方的價值觀念可以進入我們的課堂,等等,都表明我們仍然沒有解決中西文化的“優(yōu)劣”或“生死”問題(“生死博弈”便是今人論及此事仍在使用的詞語)。

既然梁漱溟提出的問題迄今為止還在圍困我們,則其所提問題的意義今天依然存在。或可以說,梁漱溟提出的不止是一個時代的問題,還是一個跨越時代的問題。當然,這還取決于我們怎樣理解“時代”及其問題。

李文森曾說,梁啟超一生欲將中西拉平的訴求,其實是在回答一個他的前輩和后輩都同樣在關懷也在回答的問題。幾代人關懷思慮相通,具有“同時代性”,可謂“同時代人”。因此,通過梁啟超個人的思想歷程,可以看到整個“近現代中國的思想”。按照這一思路,如果我們今天仍在討論和因應類似的問題,說明我們和梁漱溟他們仍然同處一個時代,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但很多人會覺得時代已經大變,今天的中國已不是當年的中國,今天的世界也不同于當年的世界了。且不說政治權勢的轉移,即使僅就信息的交通言,我們已進入所謂的“互聯(lián)網時代”,已出現“信息爆炸”的新現象。這的確已是一個大不一樣的時代。但若回到根本,有些問題本身就是跨時代的。我們對自己、對人類社會以及人與自然關系的認知,正在發(fā)生巨大的變化,但這些方面需要解決的問題,我們和前人依然相同。相較而言,東西文化問題的延續(xù)性,還顯得次要一點。不過,不同文化的相互理解而不是排斥、彼此共處而不是仇恨,又是一個緊迫的世界問題。

(作者為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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