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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慈善向何處去?

發(fā)布時間:2011-08-23 08:27 | 來源:網(wǎng)易 2011-08-08 22:34:24 | 查看:1124次

  “郭美美”風波之后,更多人開始關注,中國的慈善事業(yè)將何去何從?

  “郭美美”風波之后,更多人的目光聚焦在中國未來慈善的走向上。

  由于我國現(xiàn)代慈善發(fā)展起步較晚,發(fā)育不充分,對慈善發(fā)展的路徑尚在摸索中,國內慈善發(fā)展模式并不清晰,政府與慈善組織之間的關系尚未厘清。

  “希望工程”創(chuàng)始人徐永光認為,改革轉型的壓力和需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強烈。

  而不久前廣東省委十屆九次全會上,廣東省委書記汪洋說要推動“萬能政府”向“有限政府”轉變,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將一些社會管理和服務職能交由社會組織承擔。

  壹基金裸奔

  民辦基金會和公益組織正不斷從多個方向嘗試打破官辦慈善的格局。至今全國的基金會超過2000家,其中,非公募基金會以每年200多個的數(shù)量增長,從2005年的不足300家增長到2009年的846家

  《望東方周刊》記者王曉 | 深圳報道

  7月18日中午,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會(以下簡稱“壹基金”)秘書長楊鵬拖著箱子,走進壹基金深圳總部的辦公室。“之前住的維也納酒店280元一天,太貴了,換到這邊的‘如家’,只要190元?!睏铢i笑著解釋。

  此前一次,楊鵬坐飛機。原本買的經(jīng)濟艙,由于航空公司積分夠了,被直接升為頭等艙。

  “我不坐,你給我換回來?!睏铢i要求。

  “為什么?是免費升艙??!”工作人員不理解怎么還有人放著“免費的午餐”不去吃。

  “我是做公益的,我往那兒坐,沒準就有人過來給我拍照片,說大家快看,壹基金秘書長做頭等艙。所以謝謝你們,你們還是給我換回來吧。”楊鵬解釋。

  事后,他對本刊記者表示,“其實這樣也是不正常的,但沒辦法,由于身份特殊,不敢坐?!?/P>

  “轉型后的壹基金,可以更多理解為是在創(chuàng)業(yè),也是心態(tài)的轉變。”某慈善基金會的人對《望東方周刊》稱,“這就像當年李開復在GOOGLE時,都是住五星級酒店的。自己去創(chuàng)業(yè)后,就到處找‘如家’、‘7天’這樣的連鎖酒店住。其實以前的壹基金,花錢還是蠻厲害的?!?/P>

  該業(yè)內人士所說的“轉型”,是指2011年1月11日,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會掛牌,與先前的掛靠單位——中國紅十字會的專項計劃以及上海私募基金會正式脫鉤。這意味著,擁有了獨立法人資格的壹基金,有了獨立的賬戶,可以獨立開展公開的募捐活動。

  “以前出了事,你可以把它推到紅會身上,現(xiàn)在責任得我們自己承擔?!睏铢i毫不諱言。

   一度被質疑

  在業(yè)內,壹基金看似奢侈的執(zhí)行成本一度被質疑。

  2009年底,有網(wǎng)友爆出“李連杰壹基金開個會花了200多萬,建個網(wǎng)站也花了150萬”,該網(wǎng)友稱,壹基金在當年第三季度的支出僅為7965690.18元,但是其行政及營運費用(通常說的管理費用)就為1574091.74元,占到了19.76%。

  按照2004年6月1日起施行、國務院頒布的《基金會管理條例》,基金會工作人員工資福利和行政辦公支出不得超過當年總支出的10%。

  很快,壹基金方面做出回應,稱這250萬元的費用支出中,有200萬元得到了幾家企業(yè)的定向捐款贊助,并且提供了現(xiàn)場的部分設施贊助,其余的50萬費用使用的是非定向捐助款。建網(wǎng)站的150萬中,包括采購網(wǎng)站服務器、Oracle數(shù)據(jù)庫、服務器機房托管、網(wǎng)站存儲設備、典范工程網(wǎng)評平臺開發(fā)等。此外,截至2009年9月30日,壹基金的累計管理費用占累計總支出為4%。10%的考核標準是以年度為單位,而非季度。

  “不管怎么說,200多萬元開個會,太奢侈了!”中國紅十字會系統(tǒng)某工作人員向本刊記者感嘆,“在我們這兒,給我20萬元辦個會,我都得掂量掂量?!?/P>

  身份模糊

  然而,之前以“上海李連杰壹基金公益基金會”非公募的身份,運作“中國紅十字會李連杰壹基金計劃”的公募基金,由于治理模式、資金運用規(guī)則互不兼容,的確使得壹基金長期游走于法律模糊地帶,飽受質疑。

  中國的基金會分為公募基金會和非公募基金會。所謂公募基金會,是指可以面向大眾募捐的基金會。由于涉及公眾資源的集聚和再分配,政府對公募基金會設置的準入門檻通常會高于非公募基金會。

  “壹基金用非公募的身份運作公募基金,這種變通我是很贊成的,也許還有我的主意在里面。”南都公益基金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中國青少年發(fā)展基金會副理事長徐永光告訴《望東方周刊》,“因為當時它的執(zhí)行團隊沒有辦法登記注冊,也就是說執(zhí)行團隊不能進入紅會里面,只能以一個公司的形態(tài)放在那兒。這樣一來,執(zhí)行項目的時候,資金撥付很麻煩。后來在上海注冊的那個非公募基金會實際上是一種執(zhí)行機構形態(tài)的變通。用紅十字會里的公募基金去委托上海的非公募基金實施項目,原則上沒什么問題。”

  但彼時的壹基金仍像一個身份模糊的孩子,而作為其“監(jiān)護人”的中國紅十字會在三年合約期滿后,很可能會終止對壹基金的“監(jiān)護權”。2010年9月,李連杰坦言,壹基金存在中斷的可能,且問題“意想不到的嚴重”。

  “我當時在媒體上注意到了這個事情?!鄙钲谑忻裾志珠L劉潤華告訴本刊記者,深圳自2006年開始,即對行業(yè)協(xié)會和商會實行直接由民政部門登記的體制?!拔覀冄芯亢蟀l(fā)現(xiàn),其實法律上沒有規(guī)定說民間不能注冊公募基金會,只是人們約定俗成的慣例而已。”

  2010年11月,劉潤華提出,如果李連杰愿意到深圳來,他愿意為他提供一切方便。

  “感謝黨,感謝國家,感謝民政部,感謝紅十字會,感謝上海民政部門,感謝深圳市民政局”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會揭幕式上,李連杰難掩激動。

  轉型后的艱難嘗試

  “剛轉型的時候,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梢焕潇o下來,麻煩了。怎么公募?誰也沒經(jīng)驗??!”壹基金內部工作人員向《望東方周刊》回憶。

  所幸新管理團隊亮相,讓大家看到了希望——理事會由李連杰、北京大學國家發(fā)展研究院院長周其仁、萬科集團董事會主席王石、招商銀行行長馬蔚華、騰訊CEO馬化騰、阿里巴巴集團首席執(zhí)行官馬云等11人組成;周其仁擔任理事長和法人代表,王石擔任執(zhí)行委員會主席。

  “這樣的一個團隊做公益,應該可以做得純粹一些。”楊鵬認為,“最起碼李連杰、王石他們,都挺有錢挺有名的,他們不是來掙錢的,也不是來出名的。”

  在用了半年時間進行新團隊建設、賬務清算后,2011年7月15日,壹基金召開了戰(zhàn)略發(fā)布會,稱未來三年,將聚焦于三個領域:災害救助、兒童關懷和公益人才培養(yǎng)。

  之前的壹基金被看作是一個公益百貨商場,如果什么都做,可能什么都做不專業(yè),也不容易做出品牌來。討論再三后,理事會和咨詢方都認為,聚焦戰(zhàn)略是壹基金的現(xiàn)實選擇。

  “接下來就是討論要聚焦什么?”楊鵬記得,當時,周其仁、馮侖希望只做救災,李連杰特別重視公益支持和公益的培訓,馬蔚華特別想搞兒童救助。王石則表示,大家說的都可以做。但在最后填表時,他選了“兒童救助”。

  最終確定的三個領域,可算是各方妥協(xié)的結果。

  “做公募基金會,就得是大家關心什么,我們做什么,不然怎么能讓人人參與呢?所以我們在選擇的時候,也會側重比較容易調動公眾情緒,賺人眼淚的領域。”

  另一個要考慮的因素則是能不能在短期看到效果。楊鵬說,曾有人問到,為什么不做環(huán)保。“大家對環(huán)保太有經(jīng)驗了,都知道這個要出效果太難了。比如說沙塵暴治理的項目,做了5年,有人會問,沙塵暴被你們控制住了嗎?我們怎么解釋,總不能說因為我們的工作,讓沙塵暴減少了半次。都說不要拿企業(yè)的短期效應來衡量,但不拿又不行,因為你得給公眾一個交代?!?/P>

  “可以坦誠的話,就沒有壓力”

  “我們會盡我們的所能做到專業(yè)、透明。如果不專業(yè)不透明,我都不會捐錢?!?月15日,壹基金的戰(zhàn)略發(fā)布會上,創(chuàng)始人李連杰承諾。但在之后答記者問的環(huán)節(jié),他又表示,“如果嚴格地說每一分錢都給受災的人的話,在這個地球上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我永遠說法律法規(guī),只要我們嚴格遵守法律,按照國家規(guī)定做到專業(yè)透明。至于道德審判,我們5年、10年后再看?!?/P>

  “一些事情,如果可以坦誠的話,就沒有壓力?!睏铢i顯然有些無奈,“但現(xiàn)在很多事情,我們沒法講出來,特憋屈?!?/P>

  一件讓楊鵬覺得憋屈的事,是近日學者于建嶸公開指出,在“隨手拍乞討兒童”活動中,壹基金介入,讓大家捐款,募集了100多萬,但迄今為止壹基金沒拿一分錢。

  “壹基金的確沒有把錢給于建嶸,這主要是考慮到他們幾個志愿者只是自然人,壹基金從財務上是無法與自然人進行大資金的對接的?!睏铢i解釋,“但我們在兒童救助的項目上已經(jīng)做了很多工作,包括與相關方面簽訂了總額為120萬元的資助協(xié)議,目前已撥付了21萬元”。

  “這事誰都沒錯,就像一個好機構和一個好人湊一塊,然后呢,發(fā)現(xiàn)沒辦法一起過日子,你說誰錯?”楊鵬說。

  亦有來自業(yè)內人士的質疑聲。

  有深圳某基金會內部工作人員指出,壹基金轉型為公募基金會后,找公眾募得的錢,能不能用來做團隊建設?!肮骖I域對公開透明有一種理解,有些錢不一定是買了桌子椅子蓋了房子,它可能是進行了公益理念的宣傳和自身建設,壹基金的很多項目就是這樣。比如他們之前搞典范工程評選,比如他們找第三方的咨詢機構來做咨詢,這些錢花出去,有些人認為是公益,有些人可能不這么看。從這個層面上看,善款用做什么項目,其實是壹基金幫他們的捐款人做了決定。在一些人看來,它更務虛而不夠務實。我們希望,既然是公募基金會,所做項目最后能由捐款人來決定?!?/P>

  對于公共性,楊鵬有著自己的理解,“什么叫公共性?難道要把壹基金的預算拿到網(wǎng)上來表決?把人員的工資交給網(wǎng)民決定?那如果一個財務總監(jiān)月薪3000元的話,恐怕都有人說,太貴了吧!我們現(xiàn)在能保證的就是我們比較完善的制度,每出去一筆錢的話,都要由會計、出納、財務經(jīng)理、財務總監(jiān)四個人簽字,網(wǎng)上付款必須要四個人的密碼。再加上理事會、執(zhí)委會的層層制約,不要說做壞事了,連做好事都難。”

  騰訊公益慈善基金會總監(jiān)李劭告訴《望東方周刊》,紅會風波之后,捐款人更加強調自己的權利了?!氨热缫郧昂苌贂芯杩钊苏椅覀兊暮献骰锇樗饕論?jù)和發(fā)票,現(xiàn)在多了一些。作為公益組織,壓力也更大了些?!?/P>

  慈善的回歸

  “壹基金轉型后,就算在一些地方做得還有瑕疵,但總算有了自己獨立的人格”,徐永光認為,慈善的本質屬性就是民間性。

  作為“希望工程”的創(chuàng)始人,徐永光對《望東方周刊》表示,在“希望工程”的時代,公益怎么做,基金會怎么運行,公益的品牌怎么建設,完全是一張白紙。“這么多年看下來,公益體制和那個時候相比,其實是政府介入越來越多了?!?/P>

  “改革轉型的壓力和需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強烈”。

  至今全國的基金會超過2000家,其中,非公募基金會以每年200多個的數(shù)量增長,從2005年的不足300家增長到2009年的846家。

  徐永光認為,民間慈善的規(guī)則會引導慈善行業(yè)的公平競爭,優(yōu)勝劣汰。

  “我們未必能做得很好,失敗了,就去想怎么改正錯誤,踏踏實實地去做?!睏铢i認為做公益一定要把心態(tài)放得從容。

  一次,國際紅十字會駐華代表拿著國際紅十字會厚厚的一大本賬,有記者問能不能把這本賬送給他。代表很坦率地說,不能,并且解釋說,這個印刷成本都是有預算的,如果需要的話,可以到網(wǎng)上去查

  《望東方周刊》記者王曉 | 深圳報道

  像是蝴蝶效應,2011年6月,一個叫郭美美的女孩引發(fā)的一連串風波,讓中國紅十字會陷入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

  喧囂之下,更多的學者開始了制度層面的反思。

  為此,《望東方周刊》對前民政部慈善司司長,北師大公益研究院院長王振耀進行了專訪。

  公益和商業(yè)要有邊界

  《望東方周刊》:中國紅十字會這次遇到的信任危機和暴露出的種種問題,是可以預見的嗎?

  王振耀:有些突然,但還是可以預見的。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完全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也改變了公眾、政府和慈善組織之間的互動方式,這是我們過去沒有想到的。一個小姑娘曬個車,在沒有微博的時候,誰會知道呢?但現(xiàn)在一說出來,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們過去對信息時代的理解很淺,現(xiàn)在是該反思了。信息時代,大家對公共事件都可以參與了,都要發(fā)言了。

  《望東方周刊》:這次紅會風波中所出現(xiàn)的商紅會,其本身并沒有登記成為一個有實體有資質的機構,但卻能頻繁以紅十字會和商紅會的名義開展各項活動,并且它和天略集團之間的財務往來也是糾纏不清的一筆賬。一般人可能會認為,一個公益項目,凡是涉及到商業(yè)的行為,都應該排除在外;也有人認為這種想法有些極端,甚至對于公益項目而言,也未必是好的建議。那么在你看來,商業(yè)和公益的邊界何在?

  王振耀:一定要有一個邊界。首先是這些社會企業(yè)掙來的錢主要用作公益。其次就是透明,投入公益的商業(yè)行為是要和公眾說清楚的。因為你一旦掛上公益的名,大家就會認為這是一種捐贈行為,因此愿意來買你的東西。所以你用紅會的名頭可以,用它的標志可以,用來做商業(yè)也可以,但要注意底線,底線就是這些錢是用來增加你紅十字會的收入,從而回饋社會的。

  必須讓捐贈者滿意

  《望東方周刊》:在最近的采訪中發(fā)現(xiàn),紅會的事情過后,一些公益組織在執(zhí)行費用的使用上如履薄冰,生怕被公眾質疑。你如何看待這種現(xiàn)象?

  王振耀:做公益的人確實要適度注意,而公眾的一些觀點也應該轉變過來。

  有深圳公益組織的人問香港做慈善的人,說你們公益組織的人能住五星級酒店嗎?能開寶馬車嗎?香港人就很奇怪,在香港怎么沒有人問這種問題???香港的公益組織要做的,是公布個人收入,每一個級別的員工年薪多少。至于公布完之后,人家開豪華車什么的,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啊,當然,他們也有一些地方規(guī)定得很細,比如樂施會(微博)組織的會上,一頓飯多少錢,超過標準的話,對不起,不報銷。

  他們的監(jiān)督是通過機制來監(jiān)督的,咱們的監(jiān)督是專門盯著別人在那兒干什么呢。

  《望東方周刊》:我們的監(jiān)督也許會讓一些做公益的人很沒尊嚴?

  王振耀:對呀,那將來大家就不敢做了?,F(xiàn)在我們很多慈善組織的人工資相當?shù)?,那樣不行。我們制定的標準和?guī)定應該合乎人情,讓他基本有尊嚴的生活。

  《望東方周刊》:有紅會系統(tǒng)的人對我說過,民間慈善不可能放開,他認為一放開會衍生更多的貪污,甚至出現(xiàn)卷款逃跑的現(xiàn)象,而官辦機構再不濟也比民間的要可靠。你如何看待這種觀點?

  王振耀:這種話要從另一個角度思考。紅會的事件應該反思我們的體制和行政管理方式,長期以來,我們的管理是傳統(tǒng)的,老是用人格和道德來管理團隊,動不動就說誰素質高,誰素質低。但現(xiàn)在的管理需要的是標準化、程序化,要讓公益有章可循,這樣才可以避免出現(xiàn)類似事件。

  《望東方周刊》:說到標準化、程序化,我們都說信息公開、透明,要公開到什么程度?有沒有這樣的標準?

  王振耀:透明的前提是規(guī)定要合理。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有一些規(guī)定設定不合理,搞得大家不敢透明,只能躲著、捂著。比如按規(guī)定,基金會規(guī)定行政成本不能超過籌款的10%。按照這個標準的話,一些小的基金會是沒法生存的。如果按照一年100萬來算,那執(zhí)行成本就是10萬。10萬塊錢租房子、出差啊,都算在內,還能養(yǎng)活幾個人?

  另一方面,公開透明必須讓捐贈者滿意。捐贈者不滿意,別人再滿意都沒用。

  《望東方周刊》:民政部說未來五年要有一個慈善信息公開制度,為什么要等五年這么久?

  王振耀:我覺得也許是他們的闡述方法問題,可能說的是未來五年要形成一套非常規(guī)范的公開透明的機制。公開透明說難也難,真正做起來其實不算太難。各個部委“三公”都能公開了,這個對基金會促進應該會很大。

  對民間慈善的開放越來越強

  《望東方周刊》:目前中國的慈善組織有多少?分別以什么形式存在?

  王振耀:第一類是以基金會為代表的慈善機構,分為公募的和非公募的,目前有2000多家。第二類是紅十字系統(tǒng),這是一個非常強的、有國際、國家的紅十字法做保障的系統(tǒng),全國大約有3000多個,每個縣都有。第三類是慈善會系統(tǒng),這個也有幾千個。另外就是大量的公益捐助點和俗稱的草根組織,有的注冊了,有的沒有注冊。截至2010年底,在民政部門登記注冊的各類社會組織數(shù)量從2005年底的31萬個增加到44萬個。

  《望東方周刊》:你曾經(jīng)提到過,來自民間的力量要注冊公募基金會,被批準的“少之又少”,為什么?主要有哪些困難?

  王振耀:這個是體制造成的,其實國外的募捐并沒有公募和非公募的說法,是咱們自己分的。大家有一個概念,公募的市場就那么大,注冊的組織太多,大家誰都拿不到錢。從常識上覺得不行。再加上對公募基金會一直有個“主管單位”的說法,這是個障礙,因為沒有誰愿意當主管單位來擔責任。

  《望東方周刊》:“壹基金”成功轉型之后,有網(wǎng)友認為,這只是一個孤本,并不能成為中國慈善開放的標志,你如何看待其轉型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王振耀:它其實有很強的必然性。我是長期負責這方面工作的,我發(fā)現(xiàn)這幾年整個民間慈善有了很大轉型。先是壹基金,接著,又有幾家民間的公募基金會注冊成功,大量企業(yè)也辦起了基金會,這可是結構性的變革啊。目前,對民間慈善的開放越來越強,越來越快了。

  《望東方周刊》:但它的路是一直往前走的。

  王振耀:對,是往前走的。我現(xiàn)在回過頭去看看,今年簡直是公益組織元年。這么多組織,一直在拓展。僅僅是一個草根組織注冊成功,那沒有大的影響力,但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民間基金會注冊成功,這就跟原來的結構完全不一樣了。

  《望東方周刊》:那政府呢,該扮演什么角色?

  王振耀:公益組織僅僅靠捐款肯定不行,政府應該拿出一定資金支持,要讓民間公益組織真正成長起來。二是法律法規(guī)盡快地要適應民間公益組織成長的需要。三是一些體制要做適當調整。我在民政部的時候說過,英國、美國政府都有很高級別的慈善委員會,發(fā)生類似紅會這種事件的時候,一些很有影響力的人物會坐下來開會,由他們來承接這種質疑,再通過媒體傳播出來。真正民間公益組織發(fā)展起來后,配套機制是必要的,包括智庫、咨詢等等。

  像“壹基金”這種民間發(fā)起的公募基金會,法律上并沒有禁止成立,只不過我們這么多年有一些約定俗成的慣例,覺得要謹慎再謹慎,到最后就成了“不可以”

  《望東方周刊》記者王曉 | 深圳報道

  “起來得早了,原先這扇門是不開的,我只好繞道走,當然,你也可以等等,就會芝麻開門啦”,7月5日,在呼和浩特開會的深圳市民政局局長劉潤華在新浪微博上記錄著。

  很快,有網(wǎng)友指出,“劉局此句有深意?!?/P>

  “我當然可以攀爬過去,但是會很累,還可能損壞公物;我也可以等著開門,但我選擇了繞行?!眲櫲A向《望東方周刊》解釋,“改革和創(chuàng)新最重要的是要有正確的方向,其次要講究策略和推進的力度?!?/P>

  如同30多年前的經(jīng)濟改革一樣,這些年,深圳又站在了中國公益事業(yè)發(fā)展的前沿。

  2008年,深圳市委市政府《關于進一步發(fā)展和規(guī)范深圳市社會組織的意見》規(guī)定:社會福利類和公益慈善類社會組織可直接在民政部門登記,無需業(yè)務主管部門。公益組織的注冊“門檻”從此被打破。

  2011年1月11日,“壹基金”落戶深圳。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民間慈善組織選擇在深圳安家。截至2011年6月30底,深圳市的社會組織已有4213家。其中,由民政部門直接登記的有581家。

  “像‘壹基金’這種民間發(fā)起的公募基金會,法律上并沒有禁止成立,只不過我們這么多年有一些約定俗成的慣例,覺得要謹慎再謹慎,到最后就成了‘不可以’?!眲櫲A認為,深圳只不過打破了一些約定俗成的東西,“但有些時候,誰先試水,誰遇到的矛盾、受到的質疑越多?!?/P>

  最近的一次質疑是在2011年7月。

  新浪微博上網(wǎng)名為“網(wǎng)眼八分齋”的網(wǎng)友稱,其所在的團隊“愛心特區(qū)”從2004年以來,專門救助深圳落難的打工仔、打工妹,在街頭募捐132次,加上其個人捐助,合計過300萬。2006年起,該團隊多次向深圳市民政局申請注冊,但均被告知“不能登記注冊”。

  “我們要問的是為什么不允許一個在國內外媒體都長期關注的民間慈善組織注冊?”接連幾天,該網(wǎng)友頻頻發(fā)問。

  次日,深圳市民政局在官方微博上作出回應,指出“發(fā)起人在未經(jīng)登記的情況下,曾擅自以社會團體的名義開展活動,并認為,其在未取得公眾募捐資格的情況下,多次擅自向社會公眾募集資金,違反了《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

  該微博的近200條評論中,大多將矛頭指向深圳市民政局。

  “我不想回應這個事件?!眲櫲A有些無奈,“因為網(wǎng)絡上是雙重標準,民間人士可以隨便講,講錯一萬句沒關系。但你是公職人員的話,講錯一個字,會被人咬死?!?/P>

  劉潤華對本刊記者反復強調,他只是在評價這個現(xiàn)象,不針對個人?!霸诘怯浌芾頇C關和業(yè)務主管單位的雙重管理體制下,民政部門對社會組織只是承擔登記以及與登記有關的監(jiān)管責任,其日常管理都由業(yè)務主管單位負責,即使社會組織出了什么問題,首先追究的就是業(yè)務主管單位的責任。同時,在社會人士要求成立社會組織時,也需要先找一個政府機構‘掛靠’,否則,民政部門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登記。但是,取消業(yè)務主管單位之后,民政部門就直接面對許多新的問題。不改革就沒有這些壓力。”

  目前,我國的公益組織注冊采取的是審批制而不是核準制?!斑@意味著,我們有一定酌情權,就是憑我們的職業(yè)良心在做事。這就要求民政部門必須做到公平公正,把社會利益放在第一位?!?/P>

  正在為微博上的質疑焦慮的同時,來自高層的聲音給劉潤華注入了“強心劑”。

  廣東省委十屆九次全會上,汪洋提出,要推動“萬能政府”向“有限政府”轉變,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將一些社會管理和服務職能交由社會組織承擔。

  這條微博,劉潤華接連轉了幾次。

  “客觀地說,如果早期政府各部門都不參與的話,慈善事業(yè)不會有今天這樣欣欣向榮的景象?!眲櫲A告訴本刊記者,“但是,現(xiàn)在民間積極性很高,如果這個時候不讓民間力量參與的話,慈善事業(yè)就不會有更加美好的未來。在進與退之間,我們還是應該把社會利益放在第一位。當年政府的‘進’,是為了推動慈善事業(yè)的發(fā)展,現(xiàn)在的‘退’,更是為了讓慈善事業(yè)更好地發(fā)展?!?/P>

  在把“壹基金”請進深圳后不久,劉潤華辭去了深圳市慈善會法定代表人和常務副會長的職務。“民政局和慈善會的關系就是政府職能部門和慈善組織的關系。如果我一方面管著全行業(yè)的發(fā)展,一方面又擔任一些慈善組織領導的話,等于我又是裁判員,又是運動員。這樣是不行的?!?/P>

  盡管一直聲稱給“壹基金”當“園丁”,不干涉其具體項目。但7月15日深圳壹基金戰(zhàn)略發(fā)布會上,劉潤華還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出現(xiàn)了。他說自己之所以參加,是為看一下李連杰、王石、馮侖等“大腕”,“我是他們的‘粉絲’?!?/P>

  發(fā)布會上,有媒體問到劉潤華,“壹基金”轉型成功后,深圳市民政局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在年初的時候說過,我要再等等,再看看?,F(xiàn)在我已經(jīng)看到曙光了,我覺得我將來的擔子會越來越重,但是我還要再看看?!眲櫲A稱,“我不是一個學者,我是體制內的人,我是負責登記管理的機關,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我一定要把握好這個度?!?/P>

  在過去需要“業(yè)務主管部門”方可進行注冊的情況下,基金會一旦出了問題,首先要被問責的是業(yè)務主管部門。而沒有了雙重管理體制,登記機關就很可能被問責。

  “社會組織登記管理體制創(chuàng)新,需要有一個良好的社會氛圍,”劉潤華向本刊記者指出,“民政部門與社會組織的關系就像工商部門與企業(yè)的關系一樣,只承擔登記以及與登記有關的監(jiān)管責任。企業(yè)違法了,除非是虛假注冊,否則,不會有人追究工商部門登記的責任。同樣,社會組織違法了,除非是在登記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否則,不應追究民政部門的責任,否則,民政部門就不會給社會組織登記松綁。”

  眼看著深圳對公益組織敞開了大門,深圳人張志軍也想為他的兒子張昊霖注冊一個社會團體了。

  “他是粘多糖癥,是罕見病中的罕見病,得病的幾率是30萬分之一?!睆堉拒姼嬖V本刊記者,在不用藥的情況下,患者壽命一般不超過20歲,而如果用藥,則意味著負擔每年200萬左右的醫(yī)藥費。

  “得這種病的孩子就像一個慢慢壞下去的蘋果?!睆堉拒妵@息著。說這話時是在上午,陽光正好,小昊霖呈45度角躺在床上,睡得正酣,瘦小的身體支撐著碩大的頭。

  “我們QQ群里的40多個家長湊了3萬塊錢的注冊資金,打算這幾天去注冊?!睆堉拒娬f,香港有一個類似團體,用了5年才申請下來,“路雖漫長,但還是可以往前走的”。

  “深圳這方面的環(huán)境總體是很好的。這里有很多高科技企業(yè),一步步發(fā)展過來,是需要為社會做出擔當?shù)臅r候了?!蹦郴饡晃徊辉竿嘎缎彰墓ぷ魅藛T認為,“現(xiàn)在看來,深圳已經(jīng)切切實實把公益作為未來競爭力的組成部分了。”(本文來源:瞭望東方周刊)

(責任編輯:姬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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