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上守望紅土地

　　今年已81歲的老共產(chǎn)黨員陳光保離而不休，扎根荒嶺，賣房助學，一路上寫滿了忠誠和奉獻。老百姓說：“‘保伯’把心都掏給了雷州人民。
雖然雙腳已殘疾，但他依然“站”得很高！雖然已年逾八旬，但他依然燃燒著盡黨員職守，為群眾謀利的火熱情懷。雷州老百姓說：“他就像頭雷州牛，吃得少，住得差，默默地為人民拉犁耙、拉板車，把心都掏給了雷州人民?！?/P>

　　 2006年10月，他得知“老領導”——原省高教局副局長黃其江老人發(fā)病住院的消息后，立即委托雷州市黨史辦主任蔡庭到省人民醫(yī)院探望。由于身患重疾，黃老眼睛已睜不開。蔡庭俯身握著黃老的手輕聲說：“黃老，雷州的老縣長陳光保叫我們來看望您了！”聽到‘陳光保’的名字，老人使勁眨眼，嘴唇嚅動，艱難而緩慢地吐出一句話：“陳光保同志——是——個——好人！”

　　  雷州地處雷州半島中部，東西臨海，土地貧瘠，號稱為中國的“土尾”，風、旱、澇、堿、潮“五害”俱全。

　　  1931年9月，陳光保出生在雷州市調(diào)風鎮(zhèn)一條貧困鄉(xiāng)村。1949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自入黨之日起，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信念，就融入了血液中?！氨２苯o五個子女起名：陳永遠，陳忠于，陳毛，陳主，陳席。連貫起來：永遠忠于毛主席。

　　  1964年，他被任命為海康縣(1992年縣改市：雷州市)縣長。當時，展現(xiàn)在陳光保面前的雷州大地，是一幅嚴重的災荒景象！南渡河兩岸，是一眼看不到邊的黃葉；22萬畝東西洋田部分早稻旱黃、旱傷、旱死。部分田龜裂，丟荒。

　　  上任伊始， 陳光保就走東家串西戶，用堅實的腳步踏遍南渡河兩岸的每個村落。每當聽到“田里光禿禿，人人住茅屋，三餐食薯粥”的雷歌時，陳光保感到陣陣心痛。

　　  南渡河縱貫雷州半島腹地，歷史上是一條災難頻繁之河。從1900年至1950年，南渡河發(fā)生過大小臺風海潮災害30次。治理南渡河是雷州人的千年夢想。

　　  上世紀50年代初，雷高鄉(xiāng)大群村老農(nóng)會主席柯保民，年年都從南渡河挖起一包泥土，寄給毛主席，請求治理南渡河。

　　  “對不起父老鄉(xiāng)親。相信我、支持我，有共產(chǎn)黨領導，一定能根治好南渡河，讓大伙過上好日子?！标惞獗５脑捵屴r(nóng)民燃起了希望。

　　  1970年春，陳光保以南渡河堵海工程總指揮的名義振臂一呼：“斬斷南渡河，建設新?？?！”這一口號震憾了古老的雷州大地，激動著數(shù)萬名鐵骨錚錚的雷州兒女。他們擔著鋤頭、畚箕和簡單行李，從四面八方集結到南渡河畔，幾十公里長的堤圍上旌旗招展，號聲如雷。挖土、擔土、打石、運石、堵海，人如潮涌。陳光保日夜住在工地、吃在工地，聲音沙啞了，兩眼熬紅了，兩腳浮腫了，有人勸他休息，他都不肯下火線。

　　  1971年9月，堵口合攏進入關鍵時刻。攏口越來越?jīng)?，那激流飛轉(zhuǎn)象龍卷風嘯，漩渦急流驚心動魄，一擔擔、一車車的石頭推下堵口處，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里面裝滿了石頭的巨大三角架，推下去時也如樹葉般輕飄飄。在最危險的時刻，他站在最危險地段指揮堵口，搬石填土。破船截流堵口出現(xiàn)重大險情時，陳光保二話不說就跳進漩渦，用身軀，同200多名群眾手拉手筑起人墻，英勇頑強地搶險，下午6時許，奔騰咆哮的潮水終于被馴服，南北堤合攏了！工地一片歡騰。

　　  經(jīng)過10年的苦戰(zhàn)，南渡河全線筑起海防大堤，可抵御百年一遇海潮。昔日桀驁不馴的南渡河現(xiàn)成了雷州的“母親河”，22萬畝東西洋田今已成為廣東的“金色糧倉”。

　　1983年，陳光保升任?？悼h委書記；1985年任湛江市委常委兼?？悼h委書記；1992年任湛江市政協(xié)主席兼?？悼h委書記?！盀楣俨粸楦５搲?，為國為民來擔憂?！?0多年來，他把個人的奮斗融入人民的利益，想盡辦法去改變海康貧窮落后的面貌。30多年來，他跑遍了?？档暮└蹫?，村村寨寨，用汗水澆綠了千里赤地。30多年來，他主導和參與了海康2000多條縣、鄉(xiāng)道路；280多座橋梁；20多座中小型水庫的建設。30多年來，他分別在覃斗、流沙、紀家、烏石、北和等鎮(zhèn)抓甘蔗、芒果、珍珠種養(yǎng)試點，一步一步地落實“上山栽錢樹，下海挖金庫”的戰(zhàn)略構思。1986年，?？挡伺４鏅?6萬頭，全國非牧區(qū)第二。1986年至1991年，?？翟炝?40萬畝，全國第一。1991年，?？悼偖a(chǎn)蔗糖33萬噸，全國第二。1992年，全縣農(nóng)民年人均收入達1055元，比1979年的185元增長4.7倍。

　　  為貧困村辦幾件實事，一直是“保伯”的夙愿。1994年底，陳光保從湛江市政協(xié)主席位置上離休：“我是農(nóng)民的兒子，了解農(nóng)村農(nóng)民，跟百姓感情好。離休后，我在城市實在待不穩(wěn)，這片紅土地總讓我掛心，我決定把根扎在紅土地上，做到老死?！?/P>

　　  1995年，“保伯”與夫人張少喬，卷起鋪蓋，離開湛江市區(qū)來到雷州北和鎮(zhèn)仙過嶺荒坡上扎根，決心終身守望這片紅土地。

　　  雷州半島今年春來早，三月的仙過嶺上四處彌漫著春天的氣息。芒果樹上結出了青嫩的果子，荔枝花香馥郁醉人，蕉樹上掛滿了月牙形的香蕉，蔗田里新生的幼苗隨風搖曳。然而，誰能想象得到這里曾是一片亂石林立，雜草叢生的荒山野嶺呢？！雖然行動不便，陳光保依舊坐著輪椅去巡田看地，查察生產(chǎn)?！氨２闭f：“共產(chǎn)黨員永遠不退休?！?/P>

　　  “開發(fā)荒山種水果，富路創(chuàng)條留后人?！笔恰氨２遍_荒種果的不盡動力。1996年，“保伯”在仙過嶺上擺下了挖石辟地種果的戰(zhàn)場。山上坡下，處處閃動著鋤頭、大刀；處處閃動著忙碌的身影。結果，一座座山頭被推掉，一道道溝壑被填平，一塊塊頑石被搬走，一片片荒地被翻新。

　　 披閱風雨，“保伯”一路走來。2000年，芒果掛滿枝頭。豐收在望的時刻，一場百年罕見的寒潮突襲仙過嶺，細嫩的芒果抗不住，全被凍死。2003年，12級臺風席卷仙過嶺，2000畝香蕉全被攔腰折斷?！氨２比滩蛔》怕曂纯?。望著張少喬推著三輪車去叫賣香蕉的身影，“保伯”心如刀絞。這位在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錚錚漢子，這回是真正地心痛?。?/P>

　　  但“保伯”并沒有被“天災”擊倒，聽說徐聞有農(nóng)場種劍麻不錯，忙去考察，了解到劍麻不怕寒、不怕熱，也不怕臺風，便改種了2000多畝劍麻，可到豐收時節(jié)，劍麻的價格一降再降，最后倒貼錢都沒人要。幾次天災，“保伯”損失慘重，欠下了巨額債務。

　　  “屋漏偏逢連夜雨?！本驮谵r(nóng)場幾乎陷入絕境之時，債主開始登門追債。

　　  禍不單行。2006年，陳光保因腰部手術失敗而致殘，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中度日。接二連三，幾乎都是毀滅性的打擊!焦灼，負疚，自責，身心俱疲。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保伯”和張少喬常抱頭痛哭。有人勸他放棄，一了百了?！安?我不能斷了群眾的致富路！”夕陽西下，“保伯”常坐在輪椅上，出神地眺望雷州三元塔：“我是從戰(zhàn)火中走來的共產(chǎn)黨員，有什么困難不能戰(zhàn)勝？三元塔風吹雷打都不怕，我怕什么？”不服輸?shù)摹氨２庇珠_始造林、種甘蔗、種香蕉……歷經(jīng)磨難，“保伯”終于迎來了柳暗花明的時刻。2007年，果園全面扭虧為盈。仙過嶺一萬多畝荒地現(xiàn)已全部開墾完畢，并帶動了調(diào)和、何家、賢洋、潭葛4個村開荒種植致富，4個村現(xiàn)都消滅了茅草房，蓋起了“香蕉樓”“甘蔗樓”。

　　  2007年4月19日，張少喬因心肌梗塞搶救無效去世了。噩耗傳來，保伯如聞晴天霹靂，淚如泉涌，癱倒在地。那幾天，“保伯”總是望著門前那棵芒果樹發(fā)呆。這是老倆口親手栽的同心樹呀！每看到樹上飄零的落葉，“保伯”的眼淚就撲籟籟地直掉。撫摸著樹干，就如同撫摸著愛妻的身軀呀。張少喬之死成了保伯心中永遠的傷痛。

　　  殯儀館里哀樂低回，保伯坐在輪椅上一遍又一遍地呼喚張少喬的名字。是呀，幾十年來，一直在農(nóng)村小學教書的張少喬風里來，雨里去，里里外外操勞；老老少少照料。有一次，她去上課，4歲的兒子陳飛沒人照看吃下野果子，結果不幸中毒身亡——對不起少喬，對不起夭折的兒子阿飛呀。
  “少喬，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原答應過給你買一個發(fā)夾，都還沒兌現(xiàn)呀——”

　　  萬人慟哭，挽幛如云?！氨２币种撇蛔”瘋男那?，淚水如斷線之珠。遺體火化后，陳光保含著淚手捧老伴的“骨灰盒”回到仙過嶺，擺在床頭，一天看一次，一天“撫摸”一次?！澳銒屧谑赖臅r候，我沒有好好陪過，現(xiàn)在讓我好好陪陪?！薄氨２边煅实貙ψ优畟冋f：“我與你媽要做到三個在一起：即活著在一起；她死后，我把她骨灰放在床頭，生死在一起；待我死后，我倆骨灰一起撒在南渡河，還是在一起?！?/P>

　　  雨像淚一樣飄灑，淚如雨一般傾訴。“保伯”抱著“骨灰盒”與孩子召開一次家庭會議：“我和你媽辦農(nóng)場的初衷就是扶貧助教，履行愛心，今后我全部財產(chǎn)都用來獎教獎學。”孩子們含著熱淚點頭支持父親的決定。

　　  陳光保清楚地記得，9歲時曾背著糞筐在私塾館窗外偷聽老師上課。老師得知他家里窮，便免去了6斗稻谷的學費，還送給他一本《三字經(jīng)》和一本《千字文》。陳光保把書拿給父親看，父親的眼淚一直流。陳光保說：“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讀書太重要了?！?/P>

　　  陳光保擔任縣委書記召開的第一次全縣三級干部會議，就是研究教育發(fā)展問題，并提出四“優(yōu)先”：部署工作優(yōu)先考慮教育；財政撥款優(yōu)先安排教育；城鄉(xiāng)建設優(yōu)先安排學校；農(nóng)轉(zhuǎn)非和就業(yè)優(yōu)先安排教師家屬。1989年至1993年，全縣教師家屬的農(nóng)轉(zhuǎn)非人數(shù)達8121人，安排就業(yè)719人；建起教學大樓1550棟，消滅了茅草房學校。

　　  陳光保說：“經(jīng)濟要發(fā)展，教育須先行。只抓經(jīng)濟不抓教育，是政治上的近視眼。”

　　  1982年，全縣剩下大學本科畢業(yè)人員僅46人，形成了“小學文憑教初中，獸醫(yī)人員打人針”的局面。他痛感人才奇缺。于是，陳光保帶頭捐資1700元，號召全縣人民興起集資辦學的熱潮。

　　  1983年，“保伯”力排眾議，施行一個不同凡響的舉措：財政3年內(nèi)拿出500萬元，委托高校代培800多名大學生。

　　  歲月在變，但教育情結不變。早在1984年，陳光保就出資幫助樸札小學建教學大樓。2000年，就“偷偷”捐助大學生。2005年起，農(nóng)場還虧損，他每年就抽出10萬元獎教獎學。 2007年，北和鎮(zhèn)表彰獎勵優(yōu)秀學子。由于張少喬剛剛去世，鎮(zhèn)里就沒有通知陳光保參加。但他還是坐著輪椅來到會場：“政府獎多少，我個人就獎多少。”隨即從包里拿出2萬元發(fā)到學子手上?，F(xiàn)場掌聲雷動。

　　 2009年8月，他獲悉雷州市高考上一本線達305人時，欣喜狂。當?shù)弥S多寒門學子正在為學費發(fā)愁時，陳光保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他拍賣自己在湛江市區(qū)的唯一一套房改房，結果只賣26萬元。為了籌夠70萬元，他把離休金、贍養(yǎng)費、醫(yī)療費全都掏了出來。陳光保把一個個紅包塞到學生的手中時，眼里總是閃著淚花：“不圖別的，一定要好好讀書，長大做好人，多做好事?！?/P>

　　 2010年，雷州又有409人考上一本。保伯激動得一夜睡不著，當了解到附城鎮(zhèn)麻演村黃源勝三兄弟都上線，但因家窮，正面臨抓鬮上學的窘境后，陳光保立即帶3萬元“紅包”前去看望：“以后有什么困難就來找我。”

　　 為了湊齊105萬元獎學金，他打電話給在暨南大學工作的小女兒陳席“化緣”，女兒連夜帶20萬元從廣州趕回果場。2010年8月23日，雷州市委禮堂座無虛席。“保伯”端坐在輪椅上，身穿雪白的襯衣，胸前戴著一朵碗口大紅花，親手將“紅包”遞到學子手中?！氨２奔拥卣f：“是黨給了我一切，我要把一切還給黨。我身后決不留下1分錢，全部財產(chǎn)都用來獎教獎學！”

　　 “保伯!保伯!保伯!……”歡呼聲和掌聲急風驟雨?？忌现猩酱髮W的陳月娟從“保伯”手中接過獎勵金，感動得流下熱淚：“‘保伯’一生為社會無私奉獻，雖然他腳已殘疾，只能坐在輪椅上，但他比很多人都‘站’得高?！?/P>

　　 在把105萬元全部捐出去之后，陳光保才發(fā)現(xiàn)：果場已經(jīng)連買化肥的錢都沒有了。但這位有著61年黨齡的耄耋老人卻笑呵呵地說：“不怕不怕，可以跟銀行貸款嘛，等香蕉賣了就有錢還貸款了——”

　　 去年底，家住山東的焦西良特地坐車來到雷州，給陳光保贈送了一幅錦旗：“雷州養(yǎng)育好清官，捐款育人百世傳?！?/P>

　　 “收禮有罪，送禮可恥。”這是1984年春節(jié)，“保伯”在自家門口貼出的一副對聯(lián)。對聯(lián)至今仍在雷州流傳。陳光保當縣長后，就定了幾條家規(guī)：“不準收禮，不準走后門，不準搞‘夫榮妻貴’?！?/P>

　　 1983年，剛中學畢業(yè)的弟弟陳平到縣城找到陳光保：“哥，在縣城給我找份工作吧？！”

　　 陳光保：“家鄉(xiāng)更需要你。”“哥，我在村子呆不下去了，起早摸黑一天也掙到一包煙錢——”“第二次來找陳光保時，陳平的臉已曬得黝黑，人也精瘦，胡子密密匝匝。

　　 “陳平，你細細想想，你呆不下去來找我開后門，別人也找我求情怎么辦？”

　　 “就你正經(jīng)！就你清廉！你別打官腔給我講原則了……”陳平聲音有些顫抖。

　　 “講原則是共產(chǎn)黨員最起碼的要求！”陳光保耐心而又嚴肅地說：“人民給我的權力，只能為人民服務。我沒有謀私的權利！”

　　 陳平遭到拒絕，一肚子委屈，跑到湛江找一位“老上級”。“老上級”出于同情，把他介紹到一個偏僻道班當臨時工。陳光保知道后，責成縣公路局把陳平辭退了。后來，經(jīng)人介紹，陳平從農(nóng)村轉(zhuǎn)入農(nóng)場，陳光保仍覺不妥，又動員他回到農(nóng)村。最后一次，農(nóng)墾系統(tǒng)的領導知道陳平家庭生活困難，便把他安排到調(diào)豐糖廠當長期臨時工。陳光保又再次勸說弟弟回家務農(nóng)。這三出三回，陳平火了，沖著陳光保說：“你還有半點兄弟情嗎？”

　　傷心的淚水順著陳平的腮流下來。陳平回去第二天，老父親陳德昌就顫巍巍地沿著鄉(xiāng)道趕來縣城。

　　 “光保呵，你有多少個兄弟？”

　　 老人家嘴唇哆嗦了半天，吐出了這句話。

　　 陳光保一愣，沉默，對視。

　　 頭發(fā)花白、背脊已經(jīng)微駝的父親繃著一臉皺紋：“光保呵，我老了，你母親也老了，你就一個弟呀——”

　　 在父親帶訓示和哀求的目光下，陳光保仍搖搖頭。

　　1983年9月，張少喬的叔父因病去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司機悄悄地把小車開出來準備送張少喬回鄉(xiāng)。陳光保發(fā)現(xiàn)后立即制止：“公車不能私用?！闭f完，陳光保備好手電筒和雨衣，讓兒子冒雨騎單車載母親到卜扎村辦理叔父的后事。

　　 無情未必真豪杰。幾十年里，“保伯”自感愧對年邁的父母，愧對勤儉持家的老伴，愧對至今仍在農(nóng)村，種地、喂牛、養(yǎng)豬的弟弟；愧對缺衣少吃的子女。為此，他傷過心，流過淚，但為了黨的事業(yè)，人民的利益，他只能把對親人的愛埋在心底。

　　 1985年， 老父親陳德昌因病醫(yī)治無效去世了。老父親臨終前總是念著陳光保的名字。但那一天，“保伯”正在北京開會。老父親強忍最后一口氣等待兒子歸來。始終看不到保伯的身影，老父親斷斷續(xù)續(xù)地叮囑：“我知道——阿保是在為老百姓辦事——很忙——不要打擾他了——”從北京回到雷州，陳光保就直奔調(diào)風鎮(zhèn)仕禮嶺，“撲嗵”跪在父親的墳墓前：“兒子回遲了，兒子不孝——”母親符氏去世時，保伯也正在廣州參加省委整風會議。強忍悲痛開完會返家時，母親已出殯。

　　 “ 共產(chǎn)黨跟群眾之間的血肉聯(lián)系，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該銘記?！?“保伯”在位時想著老百姓，退下來了還是想著老百姓。雷州的老百姓說“保伯”就像一顆大樹，危難之時為他們遮風擋雨。誰家有難事，他總是最先送去溫暖；誰家有糾紛，他總是最先出面調(diào)解。

　　 東里鎮(zhèn)東寮村孤寡老人張大娘，解放前曾掩護過游擊隊隊員。陳光保牢記著這位大娘的功績，用自己的工資資助照顧她30年，直到老人去世。

　　 潭葛村一戶80多歲的空巢老夫婦生活陷入困境，“保伯”忙送去2000元。調(diào)風鎮(zhèn)一名協(xié)警員抓小偷時被誤傷，“保伯”坐輪椅前往醫(yī)院探望，并送上6000元慰問金。

　　 看到“五?！崩先恕⒉堔r(nóng)戶有困難，“保后”就拿出一兩萬元送給他們。誰家有難事，“保伯”總是最先送去溫暖。

　　 盡管地處偏遠，但每天前來果場造訪的人卻絡繹不絕?！氨２钡囊r衫左口袋里總是裝著一沓百元的鈔票，有困難的，就200元、300元地給。

　　 今年春節(jié)前，隔壁村一位老婦披著夜色到農(nóng)場偷香蕉，不料被農(nóng)場工作人員“逮”住。陳光保得知她遇到生活困境后，馬上進行“思想教育”，隨后給500元路費，并叫人護送她回家。第二天，“保伯”又叫人裝了一牛車的香蕉，送到老婦家。

　　 沒人能說得清，像這樣的事“保伯”做了多少件。也許在有些人看來，這些事太普通，太平凡了。然而，正是這點點滴滴的平凡小事，鑄就了一個共產(chǎn)黨員品格的崇高和偉大。今年春天，“保伯”到北和、調(diào)風、烏石等鎮(zhèn)去走訪群眾，所到之處，鄉(xiāng)親們都笑臉相迎，有的拉著他的衣服，有的握著他的手：“‘保伯’呀，共產(chǎn)黨員好喲！”

　　民心從來都是很樸素的。2009年春，潭葛村長扯開嗓子廣播：“糖廠就要停榨了，可保伯還有200畝甘蔗沒砍。鄉(xiāng)親們，誰愿意去幫保伯砍蔗的就在村委會集中。”呼啦啦一下子來了300多人，年齡最大的有80多歲，兩天就砍完蔗，并且不肯收工錢。

　　 陳光保是清貧，同時也是富有的。他擁有人世間最美好的心靈，最豐富的情感，最高尚的精神境界。

　　 “保伯”現(xiàn)年逾八旬，頭發(fā)已花白，雙腳也已不能走路，但他想得最多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國家的前途和人民的利益。他居住的二層小屋窗戶常年開著。他說，這是為了減少空調(diào)費，將省下來的錢捐給別人?！叭穗m離退黨未退，革命精神永發(fā)光。再為國家做貢獻，造福人民建家園?！边@是“保伯”最近寫的一首言志雷歌。

　　 子女們都勸他離開仙過嶺回城，但他說：“離開群眾心就憋得慌。我要終生呆在仙過嶺，終生守望這片紅土地?！?/P>

　　 陳光保還鄭重地囑咐子女：“我死后不要土葬，一定要火化，要把我和你母親的骨灰一起灑進南渡河，流到大海去，不占國家一寸土地。”

　　 這就是“保伯”，一位把自己的全部積蓄都奉獻給人民，把自己的生命都交給黨的老黨員。他以一生的忠誠和執(zhí)著，守衛(wèi)一名優(yōu)秀黨員大公無私、忘我奉獻的精神高地，演繹一位老黨員離而不休，一心為民，樂善好施的高尚品質(zhì)。

　　 “夕陽無限好！”落日的余暉給南渡河鍍上一層金色。 那些不知疲倦的鷗鳥仍在河面上來回穿梭，飛翔，似在傳頌著一位81歲的老共產(chǎn)黨員的感人故事……

　　 南渡河破船截流堵口出現(xiàn)重大險情，他率先跳進漩渦，英勇頑強地搶險

　　 “為官不為福祿壽，為國為民來擔憂”

　　 從正廳級位置離休后，他卷起鋪蓋，來到仙過嶺開荒種果，帶動群眾致富

　　 “共產(chǎn)黨員永遠不退休”

　　 他賣掉城市住房，拿出離休工資，獻出種果收入，大愛助學

　　 “我身后決不留下1分錢，全部財產(chǎn)都用來獎教獎學”

　　 他三勸其弟務農(nóng)，把對親人的愛埋在心底

　　 “我沒有謀私的權力”

　　 誰家有難事，他總是最先送去溫暖，與百姓親如一家

　　 “共產(chǎn)黨跟群眾之間的血肉聯(lián)系，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該銘記”

　　 年逾八旬，頭發(fā)已花白，雙腳也已不能走路，但他想得最多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人民的利益

　　 “骨灰灑進南渡河，不占國家一寸土地”

（責任編輯：曹子敏）